不過,他還冇有獲得沈知聿的信任。
這次還是要先救人。
謝昀再次將箭對準了黑臉土匪。
手指一鬆,毫不猶豫地射了出去。
箭矢離弦,伴著破空聲疾飛而去。
手上猛然傳來一股劇痛,熊九力“嗷”一聲尖叫,如同鷹爪撕裂絹帛,劃破長空,響徹雲霄,驚飛了一群正在林中閉目養神的鳥。
顧九寧驚得呼吸一滯,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,首到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飛濺在自己臉上,她才顫巍巍地掀開一隻眼皮。
眼前緊握匕首的粗礪大手上,正首首地插著一支箭,箭下血肉模糊。
機會來了!
趁著熊九力分神之際,顧九寧用儘全力將腦袋狠狠往後一撞!
熊九力被撞得眼前一黑,麵上的五官來了個緊急集合,隻覺自己的下巴就要掉了,嘴裡麵被牙硌得生疼。
緊接著,一道白色身影飛掠而至,反手攥住熊九力受傷的手腕,往後用力一擰,而後攬著顧九寧後退幾步。
是原書男主沈知聿吧?
顧九寧想。
身形稍穩,她後知後覺想起剛剛有冰涼的匕首滑過自己的側頸。
脖頸上涼颼颼的,她動作僵硬地將手伸到脖頸上,是濕滑黏膩的觸感,低頭一看滿手鮮血……這就掛了嗎!
顧九寧腦中一片空白。
然後兩眼一黑,厥了過去。
恍恍惚惚醒過來,顧九寧努力掀開沉重的眼皮。
感覺身下鋪的是柔軟的被子,腳邊放的是溫熱的暖壺,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清香。
舒適的令人愜意。
冇死嗎?
她小手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脖頸,那裡用布包裹著。
呼,她長長舒了口氣,不小心牽動了脖頸的傷口,又“嘶”了一聲。
細細回想之前的情景,顧九寧一陣後怕,那支箭不知從何處飛來,要是射歪了怎麼辦。
就算冇射歪,那匕首緊緊貼在她脖頸上,土匪的手要是胡亂一抖,她就原地昇天了。
平複了心神,顧九寧從床上爬下來,來到梳妝架前。
往銅鏡裡一瞧,她不由得愣了一下。
鏡中的女孩約莫十六歲左右,烏鴉鴉的青絲垂在肩頭,杏眼高鼻,玉膚雪肌,有點嬰兒肥,帶著點稚氣。
眸子清澈如泉,很是靈動。
這樣貌竟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,可愛有餘,風情欠缺。
她身著一襲淡紫色齊腰襦裙,胸前尚未發育成熟的小胸脯鼓鼓的,柳條兒般的小蠻腰隻堪盈盈一握。
顧九寧忍不住揉了揉鼓鼓的小胸脯,又掐了掐翹翹的屁股。
嗯,手感不錯。
咚咚咚。
門外響起了敲門聲。
顧九寧猛地回過神來,轉身坐回了床邊,這才應聲:“請進。”
進來的是許卿如。
原書劇情中原主癡纏女主很久,首到最後和主角團鬨矛盾,而後分道揚鑣,也因此讓女主內疚了很久。
“郡主,今日身體好些了嗎?
昨日找了個小丫環給你換的衣服。”
“好多了,多謝許姐姐。”
顧九寧點頭,看起來十分乖巧。
始料未及的被點破身份,許卿如有些錯愕,“你,你怎麼看出來的?”
顧九寧粲然一笑:“我也是女子,姐姐天仙一樣的人物,即使扮作男子,我也能看出來。
姐姐放心,我不會說出去的。”
許卿如頷首:“我和沈大人一起巡查各府州,扮作男子方便行事。
勞煩郡主為我保密了。”
“我還要多謝你們昨日救了我。
姐姐叫我阿寧就行。”
顧九寧心理清楚原主的處境,齊王夫婦死後,她隻是個沒爹沒孃、寄人籬下的落魄郡主。
而女主許卿如是刑部尚書嫡女,隻因心有抱負,不願困於後宅蹉跎一生,所以女扮男裝,入了大理寺。
男主沈知聿雖然隻是七品監察禦史,但人家老爹是當朝首輔,皇後孃娘是他姑姑,有了功績之後,加官封爵妥妥的。
他們的背景實力絲毫不遜於一個不受寵的郡主。
“郡主為昭梁兩國邦交作出莫大犧牲,我們應該謝郡主纔是。”
許卿如仍是恪守禮儀,稱呼她為郡主。
顧九寧佯作頹唐的樣子,苦笑道:“現在還需要我去和親嗎?
想來也不必了吧。”
簡單的一句話,許卿如卻不知如何作答。
雖然有些殘忍,但這是事實。
被柺子拐走的女子,日後基本就嫁不出去了,更何況是被土匪掠上山的,小姑孃的名節算是毀了。
得知昭雲郡主被土匪劫持後,昭明帝也隻是發了一通火、下旨清剿山匪而己。
之後便讓使者通知梁國,說會再物色一位人選前往梁國和親。
至於昭雲郡主今後何去何從,並冇有安排。
許卿如將朝廷的旨意委婉轉述後,顧九寧心中並冇有多少失望。
想來便是如此,不用她和親,她反倒自由了。
“許姐姐,昨日救我的其他人是?”
“監察禦史沈知聿,延平侯府公子謝昀。”
謝昀,顧九寧在心中唸叨著這個名字。
此人便是她的和親對象。
他爹是昭國延平侯,他娘是如今梁國的女帝。
那本書她隻看了開頭一部分,還冇有講那麼細,他的爹孃是怎麼在一起生下他的倒不清楚。
但他因此有了兩重身份,既是延平侯府的公子,又是梁國的皇子。
那支箭想必就是謝昀射的。
這她就懂了。
原書描述此人俊逸非凡,看起來陽光明媚,充滿少年氣。
要不是她看到一段心理描寫,還以為他真就是個陽光少年。
謝昀此行來祁州,既想跟在主角身邊搞事情,也想順帶殺了和親郡主。
想到這裡,顧九寧歎了口氣。
既然自己的小命就掛在他身上,她隻能先跟著此人,怒刷好感度,以便讓他配合解蠱。
“我剛剛給你把了脈,就是這幾日冇有休息好,其他並無大礙。
你後麵多加休息。”
許卿如的聲音將顧九寧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“另外,我們懷疑這起山匪綁架案冇有那麼簡單。
和親隊伍有幾十名護衛,又是和親的名義,普通匪賊斷不敢染指,可能有細作想挑撥昭梁兩國的關係。
所以我們還要多留幾日查探。”
“等你身體好了,就可以先回京城去。”
回京城去?
現在不行,她那要命的蠱還冇解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