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到的時候,顧卿已經等在路邊.
頭頂太陽草帽,一身淺色碎花連衣裙。
夏日八點的陽光照在她身上,微微泛著光,微風吹起她的裙邊,露出潔白的小腿,風姿綽綽。
宋季銘將車停在她身邊。
“早啊!”顧卿笑著跟宋季銘和副駕的蘇承川打招呼。
“早!”宋季銘揚了揚嘴角,蘇承川則報以一個微笑點頭。
紀雲佳打開後座的車門:“這裡!”說著向旁邊挪了一個位置。
兩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,抿唇一笑。
車子駛上高速公路,一路疾馳,藍天白雲,風光正好。
紀雲佳知道宋季銘這點體麵還是有的,五個多小時的車程,氣氛還算融洽。
顧卿隻敢偷偷瞄蘇承川的身影,心裡不由得生出一些幻想來,如果他們四人能在一起該多好呀。
......
紀雲佳冇想到陸景的民宿離海這樣近,過了柏油路就是沙灘。
低矮的柵欄爬滿了薔薇花,兩邊是鬱鬱蔥蔥的梧桐樹,一排米黃色的小彆墅覆蓋著紅色的房頂,背靠一座矮山,在藍天白雲下,美的好像漫畫裡纔會有的景色。
再次見到陸景,紀雲佳和顧卿對視了一眼,心照不宣的一笑。
墨鏡大背頭,身後跟著兩個美女,一副海王裝扮,要不是他長得好看,這副打扮得多油啊!
陸景從沙灘上跑過來,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,彼此都見過,也不用介紹。
“顧卿,你能來真是太給麵子了。”陸景笑的燦爛。
蘇承川不著痕跡的看了陸景一眼,隻聽顧卿笑道 :“陸老闆客氣了,還要多謝你的款待呢。”
顧卿絕對對得起傾國傾城這個詞,這一笑,讓陸景瞬間覺得繁花盛開,笑嘻嘻的說:“都是朋友,叫我陸景就好。”
顧卿一笑:“那我就卻之不恭了。”
陸景還想再說什麼,就聽有人喊:“老闆!”
幾人一轉頭,一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快步走過來,笑盈盈的道:“是客人們到了吧,外麵熱,趕快進屋安置一下。”
陸景將手中的沙灘球拋給這個叫莎莎的服務員,彎腰去提了顧卿的行李,將幾人迎進壹號院。
彆墅一行十二棟,壹號院的彆墅是陸景的住所,不對外營業。
陸景將幾人安排在了二樓,三間麵朝大海的房間,有海風吹過,並不顯熱。
男人收拾的很快,似乎隻需要換個短褲沙灘鞋。
紀雲佳見蘇承川等在院裡,便對宋季銘道:“你們先去吧,現在太陽曬,等落一點我們再過去。”
宋季銘點了下頭:“好,我們就在對麵的海灘。”
看時間差不多了,紀雲佳和顧卿換好了泳衣,外麵又穿了紗製罩衣。
來到海灘後,才發覺穿的太保守了,沙灘的小姑娘一水的比基尼,滿沙灘都是年輕人,根本冇有傳說中的巧克力大爺。
紀雲佳一眼就尋到了遮陽傘下的三人,一人一個啤酒瓶子,靠在倚背上,不知在說什麼,笑得肆無忌憚。
“要過去麼?”顧卿心裡是想過去的,她珍惜和蘇承川在一起的每一分鐘。
“宋季銘!”紀雲佳大聲喊他,如果他們想要她們過去,會喊她倆的。
聞聲,三人一同轉過頭望過來,臉上還有來不及收起的笑容,毫無顧忌的,放肆的,真實的,煞是好看。
這是她們不曾見過的樣子,似是星河萬裡都不及你一個轉頭。
陸景朝她們招招手,示意她們過去。
紀雲佳剛想抬腳,就見兩個穿著清涼的姑娘拿著啤酒瓶挨著宋季銘坐了下來。
紀雲佳見宋季銘冇叫她過去,心一堵,索性便不過去了,便指了指遠處人少的地方。
宋季銘看她穿著泳衣,自然是想遊泳的,便揮了揮手。
紀雲佳不過去,顧卿也不好再過去,挽上紀雲佳的胳膊,笑道:“我犯個花癡還情有可原,你這日日夜夜看,還冇看夠啊?”
紀雲佳輕哼一聲:“膚淺的姑娘那麼多,也不差我一個。”
紀雲佳知道宋季銘好看,在外麵招女孩子喜歡,可親眼看到,心裡還是有些不爽。
他們雖然冇什麼真情實感,可他畢竟是她丈夫,這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彆人窺視,氣不打一處來。
顧卿一攬她的腰:“你這飛醋吃的,帥的本就招女孩子喜歡。”
“他的衣服襪子內褲都是我收拾乾淨的,才能出來帥小姑娘一臉。”
“你這個已婚婦女呀!”說著顧卿掐了一把紀雲佳的腰。
沙子軟,紀雲佳腳下一個踉蹌,險些坐在沙灘上。
顧卿心道不好,趕快往前跑了,逃出紀雲佳伸手能抓到的範圍。
紀雲佳站好,氣鼓鼓的一跺腳,追著喊,“顧卿!你完了!”
陸景收回視線:“顧卿還真是好看的緊呢!”
宋季銘喝了一口瓶中的啤酒:“你可以把她追走!”說完又瞄了瞄紀雲佳好身材。
陸景勾起唇角:“承你吉言!”說著與宋季銘碰了個瓶子。
蘇承川收回視線,默默喝了一口酒。
一旁的女孩子,佯怒著嗔道:“陸老闆,人家都跑遠啦!”
夕陽西下,正是海邊最舒服的時候,喧鬨的人群已經散去,隻有三三兩兩的小情侶,或坐或躺或拍照。
紀雲佳醒來後,見旁邊躺椅上的顧卿還睡著,也冇叫醒她,雙手枕在腦後,靜靜地望向遠處的海麵。
天邊有火燒雲,海麵泛起了大片橘紅色的餘暉,晚歸的飛鳥不斷地在上麵盤旋,涼爽的晚風拂過,她似是回到了多年前。
高考後,她同高原坐火車來過這個城市,到達的時候天色已晚,六月的海水涼,高原就揹著她在海邊趟水。
那天也是有火燒雲的,海麵也有很多飛鳥,她散著長髮,趴在他背上,從傍晚到夜幕降臨。
他的肩膀寬闊可靠,可靠到她以為那就是一輩子。
他們相識於高一,高原轉學成了她的同桌。他們心照不宣的走過了三年。
那時正值青春年少,最美好的年紀。
即便時隔多年,她回憶起來,仍是美好的模樣。
她的初戀冇有誤會,背叛,墮落等等那些個青春疼痛。
高原父母從軍,他少年的時候性格就穩重,對她的喜愛,都發乎情止乎禮,從不越矩。
他帶給她的都是正向的。
他成績優異,努力提高她的成績就成為高中三年最重要的基調,所以顧卿常說她何其幸運能遇到他。
她那個時候雖然懂他的好,卻也有初戀女孩子都有的通病,總是愛仗著他的喜歡,有恃無恐的對他發些無理取鬨的小脾氣 ,而他也總是哄著她,看她沾沾自喜的樣子。
那時的年歲,並冇有真正的煩憂,也不懂成人後的無奈和迫不得已,她總以為白雪公主一定會嫁給王子,而相愛的人就一定有個幸福的結局。
多年以後,她褪去了青澀,又做回乖巧懂事不再會向誰發小脾氣的紀雲佳,才懂得白雪公主之所以會嫁個王子,不是因為相愛,而是因為他們本身就門當戶對。
而現實生活中的人,意難平纔是常態,所以那些美好才值得傳頌。
如今再回頭看,那些真摯的熱忱以及對美好事物的堅信纔是最為彌足珍貴的東西。
因為那時,她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