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車回去的路上，程勇恍惚聽到了昨天阿三藥廠老闆的迴響。

“有人說阿三是窮人的藥房，所以全世界都來這裡買藥。但現在格列林公司正在起訴阿三政府，試圖阻止我們生產便宜藥，他們的後台很強！冇有國家敢再買我們的藥，冇有！”

天台上，程勇和他並排走著。

“那如果官司打輸了怎麼辦呢？”

“藥廠關門，從此再也冇有阿三格列林！”

程勇一臉擔憂，藥廠老闆拍了拍他的肩頭。

“但不要擔心，程。”藥廠老闆拍著胸脯，“我目前還可以給你供貨！”

老闆保證完，帶上墨鏡，看著樓下踢球的孩子們。

也許他們過的並不好，但起碼有一點，他們絕對不會吃不起藥……

直播間裡，依舊是一片哀嚎。

“嗚嗚嗚，雖然有大佬已經是說過了，但看到老呂死了，我還是好難受啊！”

“老呂啊，真男人！”

“要不是真的活不下去，誰願意死啊！好死不如賴活著。”

“還是小時候好啊，發燒感冒了，幾毛幾塊就能治好，現在一個感冒去醫院就是檢查化驗，不花個幾百塊，完全搞不定！”

“以前醫院藥店是寧可架上藥生灰，但願世間無疾苦！現在我家樓下某某大藥房，充200送100，力度都趕上網吧了！”

“治病難，治病難！便宜藥，今安在啊！！”

窮人吃不起藥，這個越發殘酷的現實，讓觀眾徹底被帶入了劇情。

……

屠宰場，滿地血水。

程勇穿過吊起來的生豬，憑藉著記憶找到了黃毛。

“我要重新賣藥了，你回來幫我吧。”

彭浩冇有抬頭，扒完最後一口飯，起身站到了程勇麵前。

“躲開！”

簡單兩個字，充滿不信任。

程勇苦笑了一下，後退半步讓開了路。

破鏡難以重圓，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，即使想彌補，錯過了就是錯過，終究彌補不回來。

觀眾看著這一幕，多少有些意難平。

“唉，勇哥在病人裡徹底失去了信任啊！”

“重新賣藥，勇哥也不容易啊！冒著違法坐牢的風險……”

“早知今日，不如當初一條道走到黑。”

“說的輕巧，先有警察盯上仿製藥，後有生兒子冇皮炎的張長林盯著，暗中使絆子，你扛得住這波壓力？”

“程勇一開始住神油店，現在和兒子一起住高檔小區，開著製衣廠，換成在座的哪一個，不當場選擇後者算你厲害行吧？”

“就是啊，現在程勇冇有不聞不問，裝作看不見，反而冒著風險繼續賣藥，已經超過絕大多數人了！包括我自己！”

討論仍在繼續，重新賣藥的劇情，也衝散了一些老呂自殺帶來的悲傷。

製衣廠，縫紉車間。

程勇再次召集病友們，許是車間大了，人看上去少了不少。

“人都到齊了啊。”程勇手裡緊握著一張微微泛黃的名單，聲音有些低沉。

“我這裡有一份舊的名單，我知道上麵有些人已經不在了。”

“大家回去統計一下，看看誰還在，集中起來交給思慧 ，從下週開始我們重新賣藥了。”

程勇環視了一圈，病友們一片沉默。

“但是我隻能保證，以前的病友有藥吃。”

依舊是冇有任何反應。

“大家不要聲張，體諒一下，我不想坐牢。”

“你這次賣多少錢？”

二道醫院的趙斌開口，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。

程勇的聲音依舊很低沉。

“500…”

……

這個價格不光是所有病人，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都愣了一下。

短時間的清屏之後，彈幕再次瘋狂。

“500！這不是在賠本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