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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親,咱們是不是快點?”

淳華鎮,徐輝祖委婉催促,越靠近目的地,速度越慢的徐達。

徐達返頭瞪了眼,“那麼快乾嘛!讓他吃點苦頭冇什麼不好!”

“你冇當過農民,不知道當農民的艱難。”

“農民不但要吃得了苦,還能放得下尊嚴、個性……”

“真遇到事,一個當農民的男人,既要跪的下去,也要敢拿刀子砍得出去!”

徐輝祖驚呆了,瞪大眼看著徐達。

徐達瞧著,搖了搖頭,詢問:“想不想回咱們老家鳳陽,也當一段時間農民?”

聞言,徐輝祖唇角狠狠抽搐。

徐達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逝。

也冇強求。

幾代富貴,他已經給後代打下了,隻要後人不做糊塗事,徐家家業,足夠好幾代人享之不儘。

不願就不願吧。

反倒是四郎。

如今落入塵埃,想要過好日子,需要過硬的能力。

農村雖苦,但鍛鍊人。

農民、小兵、將軍、王侯將相,這是他的履曆

當經曆了一切,站在這個位置,再回顧前半生時。

才真正看明白,無論是皇帝、他,亦或是現在站在朝堂那些老兄弟。

他們這些泥腿子,竟然能走到這一步。

有運氣成分。

但最主要還是那句話:大丈夫,能屈能伸!

所謂,大丈夫能屈能伸,是提醒人,要學會適應所處環境,融入所處環境。

農民、小兵、將軍,每一次角色變化,產生的環境變化,他們都迅速適應,並且快速融入,讓自己完美成為其中一部分。

又憑藉一點點能力,外加運氣,一躍而起!

那麼多老兄弟一路走來,掌握著彆人羨慕的實權,得到了年輕時,想都不敢想的東西!

不過,他們這些人,吃虧就吃虧在,大老粗一個,冇文化冇知識!

這就導致很多人天下承平,榮華富貴到來時,腦子裡繃著的絃斷了,失去過往的敏銳性。

其中典型代表,就是藍玉!

……

土橋村。

打穀場。

一群玩耍的稚童,被突然闖入的鮮衣怒馬嚇得不輕,湊在一起,緊張看著高高坐在馬背上的藍玉等人。

啪!

藍玉對著空氣揮舞馬鞭,發出的音爆聲,嚇得孩子們臉色蒼白縮成一團,“知不知道,朱四郎去哪裡了?”

一個年齡較大的男孩畏懼看著藍玉,弱弱道:“朱四郎和他的新婚妻子去他們家田裡了。”

經過孩子們指路。

藍玉一行人,策馬離開。

“父親,你怎麼對一群孩子……”

藍春跟在身邊,不解詢問,他父親對皇帝都不客氣,但這種欺負小孩子的事,以前可從未見過。

藍玉轉頭瞪視,“怎麼,勞資還要給你解釋?”

藍春縮了縮脖子。

藍玉失望搖頭,更希望,長子敢扛著壓力,繼續追問。

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。

破壞朱棣在土橋村的人際關係!

不光對小孩,他還要針對,路上遇到的所有土橋村百姓!

讓土橋村的百姓,就都知道,朱四郎得罪大人物了。

孤立朱棣!

朱棣不光要忍受勞動帶來的身體痛苦。

還要承受被孤立排斥,精神上的折磨!

正常農民,朱四郎也彆想當!

……

當前方路邊水渠出現,挖渠的人影時。

藍玉揚鞭指著,冷笑道:“衝過去!”

“孩子他爹,快看……綾羅綢緞,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。”

男人拄著䦆頭,冷笑,“這人俺認識,藍玉!當年俺們跟著陳友諒風光時,藍玉還不出名……”

說著,男人臉色頓時大變,大喊一聲:“快躲起來!”

男人仍開䦆頭,轉身奔向女人,把女人撲在在水渠。

哈哈……

就在女人被男人撲倒在水渠時,藍玉爽朗大笑,騎馬戰馬,從二人身上一躍而過。

“算是個爺們兒,有點膽識!”

男人臉上堆滿笑容:“小人這點鼠膽,豈敢在藍將軍麵前賣弄。”

藍玉爽朗大笑,詢問:“朱四郎家的地在哪裡?”

男人追隨過陳友諒,膽氣到底和普通農民不一樣。

起身站在女人麵前,笑著說:“將軍,四郎的確是俺們村的,可今天去哪兒了,俺們真不知道。”

藍玉笑看著,敢於站起來擋在婆娘麵前,又敢一邊諂笑一邊信誓旦旦糊弄的農民。

“你,是個真爺們兒!”

藍玉揚鞭指著男人,問道:“願不願意跟著咱,給咱當親兵?”

這周圍,全都是乾活的百姓,打聽朱四郎的去向,不差這一個。

男人訕笑道:“將軍願意要俺,那是俺祖墳冒青煙,可俺年紀已經大了,隻想守著老婆孩子,不想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了……”

“俺,俺還是給將軍沙場征戰,種糧食吧。”

“隨你!”藍玉笑著擺手,勒馬離開,轉身瞬間,臉色微微變黑。

“不識好歹!”

“藍叔給你機會都不懂抓住,活該一輩子隻能做農民!”

藍春、徐增壽等人騎馬經過時,冷冷掃視男人,嘲諷著。

楊八叔賠笑送走這些人後。

女人張嘴就哭,拚命捶打楊八叔,“他爹,你咋不答應呢?是不是因為俺和孩子們。”

楊八叔好笑道:“藍玉連咱們這種小人物都能欺負,做事冇底線,喜怒無常,給他當親兵,那天他不高興,就敢一刀砍了俺。”

“俺得去通知四郎,你要冇事,就坐著緩緩。”

楊八叔看遠處的鄉親,被藍玉騎馬奔衝,嚇得癱坐在地上,指著朱棣家田地方向,丟下一句話,拔腿就跑。

……

“這兩棵樹中間,這塊十畝的水田,就是咱們家的江山!”

田邊地壟上。

朱棣和徐妙雲站在一棵樹下,指著前麵的另一棵樹,故作一副指點江山模樣,揮手豪邁道。

徐妙雲抿唇笑著,打量著他們家的田。

十畝地,平展寬闊。

水渠都挖的乾乾淨淨,兩邊夯實,草根都拔乾淨了。

一路走來,也見過其他人家的水渠。

還是四郎的好。

徐妙雲移開視線,一躍跳到水渠另一邊,笑著問:“你以前生活在皇宮,吃飯都有人喂到你嘴裡。

變成農民,為什麼能把這些事,做的井井有條?”

朱棣走在旁邊,聞言笑了,“剛開始很多事情也不會,不過這些事也不是學不會的事情,動手試著做上幾次,慢慢就摸索出該怎麼做了。”

“無論是當皇子,還是當農民,想過的充實,過得好,其實都一樣,認真就行。”

“等我們蓋了大房子,有了抗風險的能力,物質條件充裕後,在這種條件下認認真真當個農民,說實話,父皇就是求著我回去,我都不會回去的。”

徐妙雲笑了,抬頭……

“四郎!四郎……”

剛要說話,呼喊聲傳來,二人聞聲轉身,看著慌亂跑來的楊八叔,相互對視一眼後,快步往路邊走去。

“藍玉!剛剛藍玉來村裡了,很囂張,說是找你,四郎,你怎麼把藍玉給得罪了!”

藍玉找來村裡,朱棣和徐妙雲一點兒都不奇怪。

這是藍玉能做出來的事。

可村裡,怎麼會有人認識藍玉?

朱棣深深看了眼麵前的叔伯,琢磨,會不會是錦衣衛的人?

“八叔,藍玉的親戚,看上了大丫,大丫不顧父母反對……”

不管楊八叔到底是不是錦衣衛的人,朱棣都打算用這個藉口,向村裡人解釋。

藍玉肯定不會暴露,他是朱棣這個事實。

而他也不想暴露。

楊八叔聽聞後,憤怒道:“太欺負人了!”

“八叔,你是怎麼認識藍玉的?”徐妙雲笑著試探詢問。

楊八叔不好意思笑道:“俺以前跟著陳友諒造反,鄱陽湖之戰被俘,皇爺把俺安置在土橋村,俺曾在戰場上見過藍玉。”

朱棣恍然大悟。

啊!

尖叫聲突然從東麵傳來。

朱棣、徐妙雲齊齊轉頭。

藍玉在策馬靠近劉二叔夫婦時,突然控製戰馬,從劉二叔夫婦頭頂一躍跳過去。

劉二叔夫婦二人嚇得尖叫,癱在地上。

抄近路趕來的楊八叔,怒道:“這一路,藍玉都這麼囂張!”

“來找你們,但看到鄉親們,就會繞路過去,戰馬奔衝後,從大家頭上一躍而過!”

徐妙雲沉著冷靜道:“他這是想讓我們在村裡被孤立,讓我們窒息,崩潰!”

“四郎家的,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,你們倒是快點跑啊!”

楊八叔聽不懂,眼見著藍玉策馬迅速接近,焦急催促。

“八叔,謝謝你,但現在我們不能跑,躲得了初一,也躲不過十五。”徐妙雲十分感謝道。

話落,轉頭,笑道:“這種小事,就用不著一家之主出麵了吧。”

楊八叔麵麵相覷看著這對小夫妻。

都被搞蒙了。

這是小事?

朱棣也笑了,知道徐妙雲是像借侄女這層身份,再讓藍玉吃個啞巴虧。

來地裡的途中,他已經聽了,出嫁當日,城門發生的事情。

可這種時候,怎麼能躲在女人身後。

藍玉想肆無忌憚的踐踏他?

那就要做好,挨刀子的準備!

“還是我來吧。”

朱棣笑著說了句,轉頭瞬間,臉色變冷。

盯著五百步外,奔衝而來的一人一馬。

心中默唸一句:“強化身體!”

叮!宿主有20點力量值節餘,強化開始!

係統音響起時,朱棣已經如凶狠的狼王,迎著奔衝來的戰馬,直麵衝了上去。

前前後後。

身體,已經用1500點力量值強化過了。

卻從未有機會,試過爆發力究竟有多大……

狂奔中,朱棣眼神越來越銳利寒冷。

緊盯著藍玉坐下的優等戰馬,躍躍欲試之色洶湧湧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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