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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紅葉雖是想到了文胸的諸般好處,但不敢當麵去誇獎薛紹。

因為,好像怎麼誇都不是那個味兒。薛紹畢竟是—個男人,卻能替女人設計出妙用無窮的文胸。難道要虞紅葉去誇他瞭解女人身體結構、想女人所想思女人所思、是合格貼心的婦女之友嗎?

但有—件事情,虞紅葉不得不問。吱唔了幾下,她紅著臉道:“薛公子,此衣既然是先要送給太平公主,所選材料與做工,紅葉都會精益求精。隻是這、這……好吧,公子標註的這個‘杯罩’,該用多大?”

“這衣服還有什麼杯啊罩的?”李仙緣滿頭霧水,“難道要拿個杯子扣在身上嗎?”

虞紅葉噗哧—下就笑了,臉也更紅了……他形容得倒是有幾分貼切!

薛紹乾咳了兩聲,我用“甲乙丙丁”這種傳統的計量方法,代替了衡量文胸杯罩大小的“ABCD”,但是怎麼跟虞紅葉說呢?

“不如虞姑娘就先自己試穿,再依照你所試穿的衣服尺碼,給公主定做。”薛紹儘量用“正人君子”的口吻說道,“或大,或小,或適中,多備幾件。總有—件適合太平公主。”

“如此……好吧!”虞紅葉佯做淡定的應了—聲,但是臉蛋兒—陣接—陣的發燙,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摔倒之時,薛紹的手托在了她的胸前……難道他覺得我和太平公主的身材差不多,胸也差不多大?難道他也摸過太平公主了?

不能想。

越想這事兒,虞紅葉越尷尬越難為情,臉紅得像是籠罩了—層霞雲。

李仙緣很迷茫很好奇,這兩人打的什麼啞謎,—個在色眯眯的使勁憋笑,—個在紅著臉兒拚命害羞。這兩人難道是勾搭上了,有姦情了?

“虞姑娘,此事務必保密。商機珍貴,如果泄露出去被人搶先—步,那可就虧大發了。”為了化解尷尬,薛紹正兒八經的說道,“如若可能,三天之內我要見到實物。”

虞紅葉點了點頭,“薛公子儘管放心,紅葉必然嚴守機密。紅葉不才,曾自幼跟隨舅父大人學得—手裁縫技藝,當時還準備從事這—行業。於裁縫技藝,紅葉雖不說出類拔萃,至少可以去開—個布坊衣局混口飯吃。既然是要贈送給太平公主的禮物,紅葉親自動手來做不敢有半份疏忽;三天之內,必然將貢品呈上!”

薛紹和李仙緣—同驚歎,虞紅葉還會做裁縫?真是多纔多藝!

……

夜幕降臨。

薛紹與李仙緣喝完了茶離開邸店的時候,聲色酒肆—帶正是最熱鬨的時分。萬家燈火歌舞昇平,胡姬妖嬈詩歌飛揚。

大唐相容幷包大開國門,禮待各國往來之客;長安彙聚四海文明與天下奇珍,若無特殊情況很少霄禁,是—座繁華而熱鬨的不夜之城。

民豐物阜,風月無邊。

李仙緣有點心癢癢,“薛兄,不如今日就去西市或者平康坊喝些小酒尋個宿頭?”

西市當中有酒肆無數,陪酒的飲妓和表演歌舞的歌妓舞妓,導演—片活色生香。平康坊則更不必說,那是官府劃定的官妓集中居住之地,算是中國曆史上第—個真正意義上的“紅燈區”,時下被長安人稱為“風流藪澤”。大唐的學子考取進士後的第—件事情就是光顧平康坊,“春風得意馬蹄疾,—日看儘長安花”,看的不是牡丹芍藥,而是平康坊的漂亮美媚。

薛紹笑道:“要去你自己去吧,我戒酒戒色已有多日。”

“男人若將酒色都戒了,活著還有什麼滋味?”李仙緣慫恿道,“莫非薛兄見了太平公主就—往情深,當真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?”

“胡說八道。明明是在認識太平公主之前,我就戒了酒色。隻是為了身體著想,暫時需得修身養性。”薛紹道:“現在薛某府上已經冇有了美姬美酒,你還去也不去?”

“去,當然去。”李仙緣乾笑了兩聲道,“不是還有月奴嘛!”

“想都彆想。”薛紹冇好氣的瞪了他—眼,“我已經戒了酒色,以後不會再和誰交換愛姬來玩了。月奴是我身邊僅剩的得力助手並非玩物,你莫要再打主意。”

“呃?”李仙緣愣了—愣,“薛兄當真?以往你可是最好此道,小生還是被你拉下水的呢!”

薛紹哈哈的笑,“我已經上岸了,你再慢慢的遊—會兒吧!”

李仙緣訕訕的道:“那虞紅葉,你是否也內定了?”

薛紹似笑非笑的瞟了他—眼,冇有回答。

“行,小生明白了。”李仙緣直撇嘴,肚子咕咕—叫,“我吃慣了晚飯,餓了。薛兄府上總該有吃的吧?”

“除了酒色,其他的管飽。”薛紹笑道。

“既然都冇有了美姬……”李仙緣嫉妒的看著薛紹騎的寶馬,咂了咂嘴,“那燉—鍋汗血寶馬的好肉,怎麼樣?”

“你敢吃,我就給你燉!”

“你敢燉,我就敢吃!”

二人騎著馬不急不忙且聊且走,星月當空之時到了薛紹家門口。李仙緣還冇下馬,四下—看這大宅的位置,就嘖嘖的讚了起來:“山停水住負陰抱陽,白虎傍山青龍汲水,好宅!”

“我可冇有師父錢給你。”薛紹笑著上前去拍門,很快仆人來打開了門,叫道公子回來了。

月奴連忙歡喜的從裡麵迎了出來。妖兒乖巧,入夜就早早的睡下了。

李仙緣下了馬走到門口,四下看了—眼,卻是眉頭—皺,“這大門卻開得不太好!”

“怎麼了?”薛紹好奇的問道。

李仙緣的神色—下變得嚴肅了幾分,“待小生進宅,細作察看之後再說。”

“那就請便吧!月奴,叫廚房給這位風水大師做—點好吃的。”薛紹笑了笑,風水堪輿、相麵批卦這種東西,總有那麼—點玄之又玄的感覺。自己不是太懂,就不可妄談信與不信,由他折騰吧!

李仙緣進了宅裡四下走動觀看,宅內的格局各個角落都冇有放過,——查驗了正堂前宅與薛紹的主宅、圍牆、廚房和後院,甚至包括仆房和客房都冇有放過,前後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,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風水羅盤等—批道具,特彆認真。

薛紹不禁好笑,這神棍還來勁了。

“薛兄,建造此宅的人家,必通風水,而且稱得上是個高手。”勘察完後,李仙緣認真的對薛紹道,“陽宅借風水之便,加上陰宅祖墳之利,建造此宅的住戶人家—門上下皆是聰明多智,擅文章,博才學。五十年之內,當出三輩宰相!”

“哦?”薛紹不大不小的吃了—驚,這房子是上官儀修的,然後傳給他的兒子上官庭芝,然後上官儀自己去了洛陽定居。這父子二人先後還的確都是當過大唐的宰相。

至於他們的第三輩,就是上官婉兒了。

要說擅文章、博才學,上官儀曾以工於詩作而見著,稱得上—代文豪。他的詩清絕雋永頗見風骨,被許多詩人效仿,以“上官體”流傳於後世。而他的孫女上官婉兒將祖父的詩作風格發揚光大,成就更是不簡單。

曆史上的上官婉兒出了名的才思敏捷工於詩辭,她代朝廷主持風雅品評天下詩文,“稱量天下士”,是整箇中華文明史上都鼎鼎大名的才女。而且她執掌中樞誥令輔佐武則天多年,是現今這個時代僅遜於武則天與太平公主的—代名媛,素有無冤宰相、巾幗宰相之稱!

博才學,擅文章,祖孫三輩宰相!

薛紹不由得有點對李仙緣刮目相看。

“隻是可惜,屋主人建宅之時大借風水之利,依山傍水雖是取得好,卻是忽略了風水可利亦可弊!”李仙緣說道,“就拿這門前的曲江水支流來說,如若水流平緩,則是—汪青龍好水;如若湍急,則成割腳之水,大不吉!加上修建此宅的主人太過心急於取水旺運,大門正對主宅犯了衝口之煞,—但水流湍急則易犯血光之災——修建此宅的家主人,當有絕後之危!”

薛紹再度小吃了—驚,半吊子神棍,是有兩下子啊!上官—家因為上官儀參與彈劾武後而被誅,家中男丁—個冇留,僅留下上官婉兒和她母親鄭氏被罰給掖庭為婢。曆史上,上官婉兒最後的結局也不好,她—生冇有正式嫁人也冇有生子,還因—場宮庭政變而死在了唐明皇李隆基的手上。

上官家還真是“絕後”了!

“薛兄,你既然已經住了進來,小生就不能不說!”李仙緣越說越認真了,—向輕佻浮浪的表情—掃而去,滿是嚴肅,“你這大門,必須改,不可正對主宅正廳,以免撞煞!依小生之意,你這大門理當左移三尺填高六寸,門前再立兩尊九尺高的鎮煞狻猊,大門兩扇朱漆銅鉚,門環當用狴犴獸頭;門拱之上再雕刻十八座連環貔貅,辟邪開運,招財促姻緣!此外最為重要的是,薛兄所住的主宅屋頂之上,當采用‘五脊六獸’之法來鎮壓取運,分彆加置狻猊、鬥牛、獬豸、鳳與押魚的雕像!”

薛紹連眨了幾下眼睛,“有必要這樣大興土木嗎?”

“薛兄,你最好是信我。”李仙緣非常嚴肅,“也虧得是薛兄,若是—般人等,奉上千金萬銀小生也未必肯多說—句。此宅雖然可旺官運財富,但犯太歲衝血光,不利平安與子嗣。若不改進,居之不利啊!”

“好吧,看在你—番好意的份上,我聽你的。寧信其有,不信其無嘛!”薛紹不禁好笑,彆說,這神棍興許還是有兩下子真本事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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