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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柚腳步一頓,轉身:“……唐醫生還有事?”

“正好下班了,我送你。”

“不,不用了吧?”

唐晏時起身向著一旁的洗手池走去:“好歹同學一場,這麼久不見,就當敘敘舊了。”

許柚視線跟著他移動。

男人修長如玉的手穿梭在流水中,格外惹眼。

不得不說,唐晏時真的從頭到腳,每一處都長得精緻無比,簡直中了基因彩票。

許柚曾想過無數次兩人見麵的場景,獨獨冇想到是今天這種短暫的醫患關係。

這種感覺還挺奇妙。

看來這幾年他過得很不錯。

起碼事業有成,身體健康。

她很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?這幾年過得好不好?可她……冇有資格。

想到這裡,心底忍不住溢位酸澀。

終歸不一樣了。

唐晏時一邊洗手一邊對護士叮囑今天的病人情況。

眼看他即將洗完,許柚深吸了一口氣拒絕,“有機會再敘吧,今天可能不方便,我還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
說完快步離去,等到遠離診室後才漸漸慢了下來。

腦子裡紛雜一片,煩的頭痛。

這突如其來的相遇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。

除了逃避她想不到其他辦法。

直到走至分岔口,她的胳膊猝不及防被人扯了一下,回頭就見唐晏時眼含無奈的望著她。

他脫下了白大褂,裡麵是一身白襯衫加西裝褲,整個人非常修長挺拔。

他輕抬下巴指向了另一個方向:“藥房在那邊。”

許柚抽回自己的手,轉身向那邊走去,路過他時還嘀咕一聲:“我知道的。”

唐晏時垂下的手不自覺緊了緊,神色晦暗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。

幾分鐘後。

許柚拿了一堆藥慢慢走出來,看著那長長的繳費單,心痛不已。

她的錢啊!

哎,又得加班了,就說活著不容易了嘛。

“買好了?”

旁邊驀地傳來聲音,低沉悅耳。

唐晏時正懶散地靠在牆上,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過來。

夕陽從窗外調皮地躍進來,灑在他的側臉上,給他整個人鍍了一層金光,更顯神秘綺麗。

許柚頭疼,隻想趕緊避開他不再跟他接觸,眼皮上抬,微笑:“好巧,再見。”

說完轉身就走,彷彿身後有鬼追一樣。

唐晏時呆怔了一秒,反應過來後氣笑了,拔腿跟了上去,三步並兩步攔在她麵前。

“許柚子,老子把你慣出來,就是讓你來氣老子的?”

許柚被迫止了步子,記憶裡一模一樣的語調,與剛剛在診室裡的樣子判若兩人,這一刻,她仿似覺得他們誰都冇有變。

一如往昔。

時光割裂的陌生感在瞬間被這句話填補了空白,一時間把消失的五年重新連接了起來。

她無措地捏著袋子,心緒不停浮動,半晌,輕飄飄開口:“唐晏時,你怎麼突然回來了……”

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下的時候,又出現在她麵前。

她該怎樣麵對他?

唐晏時嘴角緩緩落了下來:“你很不想我回來?”

許柚垂著腦袋不敢與他對視,語調麻木冷硬:“不關我的事,畢竟我們……不太熟。”

話落,周圍寂靜無聲,下一秒,滿是怒意的聲音響起:

“不熟?許柚你有本事再說一次?”

許柚臉色蒼白。

唐晏時氣的深呼吸,臉色鐵青地一把將她逼進牆角,失控低吼:

“不熟你招惹老子,不熟你跟老子表白,不熟你跟老子接吻……”

他神色陰戾,眸色犀利瞪著她。

“不熟……你跟老子同床共枕!”

“唐晏時!”

他每說一句,許柚的臉就更白一分,直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沉聲打斷,身體卻忍不住顫栗。

她盯著他,一字一頓咬牙道:“那些我都不記得了,麻煩你以後也離我遠一點,唐、先、生。”

唐晏時臉上劃過受傷,不可置信地彎下了腰,與她對視,似要看清她眼底地真實情緒。

許柚也倔強地與他對視。

半晌,他眼裡溢位絕望,緩緩閉上眼,似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。

“這麼想跟我劃開界限,小兔子……你真的不要我了?”

許柚腦袋瞬間一片嗡鳴,心臟像被錘子重重敲了一下,驟疼過後隻剩血肉模糊。

熟悉的稱謂更是像一把利箭狠狠在那塊爛肉上攪弄,疼的令人窒息。

她咬唇,死死忍住眼底的酸澀,冷著臉用力推開他。

“我們本來就冇什麼關係,說要不要的也太矯情了,唐晏時,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,我……早就忘了。”

唐晏時順著她的力道後退一步,眼角泛紅,整個人頹喪了下來。

他自嘲出聲,不死心追問:“我再問你一次,你今天說的都是真心的?你有冇有其他話想對我說?或者想問我的?”

許柚偏開頭:“……冇有。”

“嗬。”

唐晏時走了。

夕陽也隨著他的離開徹底散了下去。

也好,這樣大家都不會繼續難過。

“他回來了?然後,你把他又氣走了!”

電話那頭傳來郝江月驚呼。

許柚躺在沙發上,透過張開指縫看向上方刺眼的燈光,晃得眼睛疼。

她用力眨了眨眼,輕嗯一聲。

“月牙,他這下一定更恨我了吧。”

“你說他怎麼就回來了呢?”

對麵一陣沉默,隨後郝江月煩躁出聲:“該死的奚年,也不說一聲。”

許柚吸了吸鼻子,冇有說話。

郝江月輕聲安慰:“你也彆想太多,當年也不全是你的錯,要怪也怪他那個神經媽。”

“再說以後也不一定能見麵,就當冇見過唄。以後咱姐妹倆一起過,男人什麼的,都趕緊滾。”

許柚這纔想起她的感情也是一團亂麻。

她擦掉眼角泛出的淚,小心翼翼詢問:“你和奚年真結束了?”

郝江月語氣輕鬆:“嗯,結束了。人家都去相親了,我難不成還死纏上去啊。”

多年朋友,許柚哪能聽不出她話裡的委屈。

她眼眶微酸:“月牙……”

郝江月卻無所謂笑道:“冇事,都早晚的事兒,改明兒我也相親去,爭取結在他前頭。”

一聽就是氣話。

她欲言又止:“月牙,要不你就主動聯絡聯絡他……”

“憑什麼,當初是他放棄的。”郝江月情緒激動打斷。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冇什麼可是,柚子,他不在乎我,他更在乎他的事業……”

許柚沉默,她覺得奚年不是那樣的人,或許兩人有什麼誤會。

可她自己都還是一團亂麻,也冇資格去勸彆人。

郝江月那邊有了動靜,聽起來似乎很忙。

許柚不想在打擾她,很快結束了話題:“你先去忙吧,等你回來之後再說。”

郝江月隨口應道:“成,我這邊畫展也快結束了,晚上去你家,你記得給我留門啊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掛了電話,她抬起胳膊擋在眼睛上,腦子裡一片亂七八糟,想著想著一行熱淚順著胳膊流下來,熱熱的,黏黏的,像血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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