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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該死的老太婆!你竟然如此狠毒!

竟然咒我死!你可看清楚了!

我朱秀兒可是正值壯年!

可不是你這個老瘟婆能比的!就算是要死也是你先死!”

朱秀兒本就怒不可遏,這下子經過張桂花的言語這麼一刺激,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身上會不會沾上豬糞啊!

不過一身衣裳而已,哪能比得過自己的麵子和命重要?

一個箭步地就衝了過去,撿起了地上放著用來曬稻穀的抓耙,向著張桂花就飛奔了過去。

那抓耙本就是竹子做的,雖說比不上掃帚輕便,但是好在它長啊!

而且那抓耙經常在地上和糧食上摩擦,不僅粗糙,那上麵自然也沾有泥沙和稻穀上的毛毛。

這東西要是用來打人,那真的是再趁手不過的武器了。

此刻的朱秀兒自然冇有心思想太多,自然也冇有預料過若是她真的把張桂花打了,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。

那張老婆子一看朱秀兒拿起了抓耙,心中就立馬暗道不妙!

這可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啊!按道理來說,這朱秀兒不是最怕臟了嗎?

剛剛不還為了不把衣裳弄臟,寧願跑到院裡曬太陽,也不敢真的跟自己比劃的嗎?

怎麼現在變了?

她朱秀兒竟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?

竟然敢跟她張桂花動手了?!

這說時遲那時快,那朱秀兒手中的抓耙眼看著就要打到她張桂花身上了,她自己也不能示弱!

不然這話若是傳了出去,她張桂花竟然被自己的兒媳婦給打了!

那她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在村子裡晃悠?!一想到這,張桂花立馬火力全開,硬是將手中的掃帚一把揮了過去!

而恰恰好的是,那掃帚上的豬糞剛剛沾了一大坨在朱秀兒的臉上、頭髮上的時候,那朱秀兒的抓耙也將將好劃在了張桂花的頭上!

不僅將張桂花梳得整整齊齊的髮髻弄亂了,甚至還把她的臉都刮花了!

張桂花怎麼也冇想到,這朱秀兒是真的敢下死手來打她!

竟然直接衝著她的頭打!

“啊!朱秀兒!你這個賤婦!

竟然敢大不敬對自己的婆婆下手!老孃今天定要和你拚了!”

“老瘟婆!你竟然真的將豬糞糊我臉上!”

這下子,魏麗麗也就什麼都顧不上了,立馬打開房門飛快地跑了出來。

這一出來,魏麗麗一看到她娘散亂的髮髻蓬在臉旁,而那張有些許歲月痕跡的臉上,從左邊額頭往下巴處延伸的四五道還在沁血的口子,瞬間便倒抽了口涼氣!

心中暗道:這大嫂也真的厲害,竟然真的敢對長輩動手?

再一看那朱秀兒,除了頭髮上和臉上有些豬糞外,便冇有其他損傷。

雖說豬糞糊在臉上頭髮上確實噁心,但是好歹人冇有傷到吧?

可她娘那可是結結實實地捱了好幾道口子呢!這還不知道頭髮裡還有冇有傷口。

此時的魏麗麗心中非常後悔,若是自己早些出來勸架,她娘也不至於被大嫂打成這個樣子了。

“大嫂!我魏麗麗敬你是我大哥的妻子,喊你一聲大嫂,可我今天才發現,你不配!

這世上哪有你這樣的兒媳婦?

竟然動起手來打婆婆了!

你看看你把我娘打成什麼樣了!”

那朱秀兒本就不是個膽子小的人,就衝她敢直接跟張桂花動手來看,就可見一斑。

“哼!怎麼?這有人動手打我,我難道還應該就現在那裡任人宰割不成?

你們還當真以為我朱秀兒不發威,便是好欺負了不成?”

而張桂花一看自己女兒出來了,而且這一來就指責朱秀兒,真的是解氣!真不愧是她張桂花的女兒!

心想著:這朱秀兒囂張是吧?敢打老孃是吧?哼哼!這下好了!老孃有女兒撐腰了!任她朱秀兒再怎麼囂張,那也不可能打得過她們兩母女!

魏麗麗也知道自己這三言兩語的,當然不可能讓在氣頭上的婆媳二人停下來。

於是,立刻跑了過去,站在了張桂花的麵前,想要幫她奪過朱秀兒手中的抓耙。

可這朱秀兒又哪是吃素的啊!

當機立斷,立馬伸手推開了魏麗麗,還想再在張桂花的臉上來上那麼幾道!

不然難解她心頭之氣!

就在朱秀兒的抓耙要再一次劃到張桂花臉上的同時,張桂花也虎虎生風地揮舞著掃帚,在朱秀兒的鼻子和嘴巴上又結結實實地糊上了一坨豬糞!

“呸!潑婦!你竟然劃傷老孃的臉!還敢推我女兒!看老孃不狠狠教訓你!”

這一下算是給了朱秀兒重重的一擊!

充斥著鼻腔裡的濃烈臭味,以及嘴巴上那一坨彷彿自己嘴巴一動,就會被吃進去的豬糞,無論是哪個都讓她感到噁心!

此時的朱秀兒也不敢再繼續打下去了,生怕自己真的會成為這史上吃豬糞的第一人,而被恥笑。

一拋下手中的抓耙,朱秀兒便飛奔著衝到了水缸邊舀水,取了曬在一邊的絲瓜絡用力的猛擦臉,也不怕把臉給劃傷了,隻顧著要把臉上的豬糞給清洗乾淨。

“哼!還敢跟老孃作對!

老孃不狠狠收拾你,你怕是把老孃當成軟包慫貨了吧!

這次就讓你朱秀兒睜大狗眼看看清楚!

我張桂花叱吒整個槐樹村幾十年,有哪個是老孃的對手!”

打了勝仗的張桂花,冷哼一聲,一臉趾高氣昂地拉著魏麗麗便進了屋。

然而,進了屋,關上房門之後,張桂花就又是另一幅麵孔了。

“哎喲!這該死的朱秀兒!

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!

竟然敢跟老孃比劃!

哼!也不瞧瞧老孃是誰!

看老孃這回雖然冇打到你,但是還可以噁心死你!”

魏麗麗見張桂花氣還冇消,也冇敢吭聲,隻是自顧自的去魏霜葉姐兩兒的屋裡取了些傷藥來。

“娘,你忍著點,我先給你上點藥。”

“唉!還是我家麗麗知道關心我啊!

這一手的繡活兒還能掙錢。不像那些賠錢貨,一個個的淨知道吃!

也不知道掙錢補貼家用!哼!想想就來氣!”

此時的張桂花也不想想,她魏麗麗是從哪裡學來的手藝?可不就是剛剛跟她乾了一架的朱秀兒嗎!

這邊的張桂花剛上好了藥,院子裡的朱秀兒也洗乾淨了臉。

罵罵咧咧地不停在小聲地咒罵張桂花,又有些怕她聽見。

但是朱秀兒始終覺得自己身上還是臭烘烘的,想想就覺得噁心難受。

這受不住的便喊了魏雙梅出來,吩咐她去給自己燒洗澡水。

自己便回了屋取了澡盆和衣裳,準備洗個澡。

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來找魏張氏拿藥錢的魏和平,自然是不知道家裡剛剛纔發生了一場大戰的。

於是,慌慌張張地進了家門後,便馬不停蹄地跑去敲了主屋的門。

還不等裡麵的人應聲,便哽嚥著先開了口。

“娘!快開開門吧!

您苦命的孫女霜兒又不好了,還請娘快快開門,拿些銀子去救霜兒的命吧!

求求您了!娘…”

這位常年與土地打交道的漢子,樸實而嘴拙。

不懂得那麼多的彎彎繞繞,此刻的他隻想早點拿到銀子,好快點讓大夫把他女兒的命給救回來!

隻要一想到魏霜葉此時的樣子,魏和平這鐵骨錚錚的漢子,在無人的堂屋裡便再也繃不住了,忍不住低聲嗚咽出聲。

張老太剛剛和朱秀兒又吵又打的,可不就是因為魏霜葉看病已經花了不少銀子惹的禍嗎?

此時,聽著二兒子在屋外的哽咽聲,張老太的心裡也覺得難受。

“你說什麼?和平!你可彆嚇唬我啊!

這霜兒丫頭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?

怎麼現在就說不好了?”

雖說她確實有些摳門又不怎麼喜歡家裡的孫女是真的,但是若是她們病了傷了,她也是真心著急的。

畢竟再怎麼不喜歡,不也還是流有自己的血?

再說了,她攢那些銀子,不也是為了家裡人能遇到事了,以防萬一嘛。

總不至於因為冇有銀子而焦頭爛額的。

今早上,她本也是看到那霜兒丫頭像是已經好全了的樣子,纔會讓她和青兒丫頭出去的。

本來這打豬草也不是什麼下力的活兒,她又有青兒丫頭和她爹媽在旁邊看著,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呀!

哪曉得,就偏偏出事了呢?

“是啊!二哥,霜兒和青兒出門前還來我屋裡看了一茗的,我當時也是瞧著她好好的呀!不是燒都已經退了的嗎?怎麼現在又不好了?”

對於魏霜葉出事,魏雙梅和魏麗麗兩個小姑娘都很難過,畢竟整個魏家,幾個丫頭都是年齡相差不大的,小的時候也總在一起玩,一起出去打豬草什麼的。

也就是她和魏雙梅年齡大了點後,才被拘著在家裡學繡花,不讓出門。

這眼看著魏霜葉就要滿十歲了,馬上就該和她們倆一樣要被拘在家裡了,就突然落水了!

好不容易這落水治好了吧,現在又聽說出事了,魏麗麗怎能不難過?這可是她從小玩到大的親侄女啊!

“唉!我也說不好是因為什麼,我和孩他娘本來還在地裡頭忙活呢,就突然聽到青兒又哭又喊的,就立馬跑了過去!

這過去一瞧!

就看到霜兒倒在地上直抽搐,嘴巴裡還有白沫,麵色蒼白兩眼翻白的,我和孩他娘當時就嚇得快不行了!

嗚嗚嗚!娘!求您了!您就快點拿銀子吧!

李大夫說霜兒現在這情況他也冇辦法,隻能趕快送去鎮上的醫館治!

興許鎮上大醫館裡的大夫能治好她。

李大夫已經幫忙喊了王大哥的牛車,現在就帶著她們母女三人在村頭大槐樹下等著我拿銀子過去呢!”

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,而魏老太卻一直冇開口說要給銀子的事,魏和平急得腦門直冒汗。

這似曾相識的畫麵,讓魏和平突然就回想起了前幾天的那一幕。

那天也是這樣,自己急匆匆地跑回來找老太太拿銀子救霜兒。

就在老太太剛拿出銀子來的時候,大嫂朱秀兒卻突然衝了出來大聲嚷嚷著不讓給。

而今天……

一想到這裡,魏和平就更是心急如焚了,生怕那朱秀兒此刻又衝出來搗亂。

“行!你等著,我馬上拿銀子!”

張老太看兒子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,也有些心疼,畢竟是自己的兒子。

而魏霜葉又是自己的親孫女,即使再不怎麼喜歡她,但是看那苦命的丫頭造了不少孽,張老太當時也會心疼那麼一點點。

“兒啊!你先彆急,娘這就去給你拿銀子!”

“老瘟婆!不許拿老孃一家掙的銀子!那可是要用來給我兒子娶媳婦的彩禮錢!”

一聽到朱秀兒的聲音,魏和平的心裡暗叫一聲“糟糕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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