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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氛很沉抑,冇人敢出聲,跟楊束講道理的,都被趕出了定國王府,他們又算哪根蔥,活膩了倒是能試試,保不準就解脫了。

“什麼時辰了?”楊束陰著臉開口,一看就是耐心耗儘了。

“快午時了。”牌九回道。

“都一刻鐘了,架子比我大啊。”楊束捏了捏棍子,獰笑,“抄傢夥,隨本世子去請。”

“來了,夫人來了!”

管家遠遠聽到楊束的話,抖著肥肉喊道。

走的急,周氏髮髻有些亂,她朝楊束擠出笑,手心掐出一個個指甲印,她養尊處優慣了,什麼時候受過這屈辱。

哪有母親給姑爺見禮的!

“就你這模樣,怎麼瞧都生不出仙女啊。”楊束掃視周氏,撇了撇嘴。

輕蔑的態度,讓周氏暗恨不已。

“爹爹。”

陸珍兒一襲粉色百褶裙,聲如黃鸝,在侍女的簇擁下走向陸胥,姿態柔弱,含羞帶怯。

楊束看了一眼就移了目光,“矯揉造作。”他吐出四個字。

“你這樣的,在倚紅樓連牌子都掛不上。”

“之前是我態度不好,陸珍兒不及你,我以後不念她了。”楊束看著陸韞,正色道。

被明著嫌棄,陸珍兒臉上的笑維持不下去了,眼裡迅速湧起淚珠,我見猶憐。

奈何楊束不解風情,當場翻了個白眼。

“提了一嘴倚紅樓,你還真拿自己當那裡的姑娘了。”

“要哭滾一邊去,晦氣。”

“世子,這好歹是武威侯府!”陸胥冷了聲。

“所以呢?”楊束拍了拍衣裳,滿臉挑釁,“你倒是上手啊。”

“最心愛的大女兒受了委屈,光動嘴皮子怎麼行,你得拿刀,宰了我這個二女婿。”

“叫世人知道知道,你武威侯是何等慈父。”

陸胥臉紅一陣白一陣。

楊束嗤笑一聲,話鋒轉利,“武威侯,我嶽母嫁到武威侯府,是六十四抬嫁妝,她就我夫人一個女兒,可你們隻備了三十二抬,還以棉布湊數。”

“究竟是拿我當傻子呢?還是以為定國王府都是死人!”

“二筒,叫人進來,搬,一件都不能少!”

“少一件,剁那妾室一根手指。”楊束勾起嘴角,臉上是興奮之色。

“楊束,你欺人太甚!”陸胥指著他,臉氣成了豬肝色。

“我欺人太甚?不你們先欺負人的,冇想到吧,老爺子冇死,硬朗著呢。”

“去打聽打聽本世子在建安的名號,太歲頭上動土,滾你媽的。”楊束一腳踹陸胥肚子上。

“搬!誰敢阻攔,隻管打!”

“侯爺!”周氏哪見過這陣仗,牙關直打顫,驚叫一聲,撲向陸胥。

“無法無天了!你眼裡還有皇上嗎!”陸胥怒恨出聲。

“他再叫,拔了他的舌。”楊束敲著棍子,眯著眼開口。

這還是人嗎?惡鬼啊!

周氏捂住陸胥的嘴,她怕了,內宅的鬥爭都是暗著來的,哪有這樣直晃晃動刀的。

“侯爺,他們把庫房的鎖撬了!”小廝連滾帶爬跑過來。

陸胥唔唔兩聲,隻敢拿眼瞪楊束。

“妹妹,你勸勸妹夫,都是一家人,做甚要鬨成這般。”陸珍兒嚶嚶哭泣,淚眼婆娑的看著陸韞。

“這模樣雖不咋的,但不需要花功夫調-教,想來能賣個好價錢。”楊束摸著下巴,淫笑著打量陸珍兒,滿意點頭。

“嫁妝要湊不回來,就把她拉去倚紅樓。”

陸珍兒嚶不出來了,整個人僵在那裡,臉色煞白。

“世子!”

周氏哪能忍受女兒被人這般欺辱,可對上楊束冷戾的眸子,她把到口的話嚥了回去。

這個瘋子,真什麼都乾的出來。

“你要敢多話,就彆怪本世子賭桌上拿你抵押。”楊束瞟了眼陸韞,不帶感情的開口。

陸韞看了看他,掩去眼底的探究,頭低了下去,似是被嚇著了。

“侯爺,攔不住!他們下手極狠!”

“庫房裡的東西全讓搬了!”

小廝捂著臉跑過來,但陸胥敢做什麼,楊束就提著刀在他麵前,等他說話。

“世子,還差二十抬。”二筒到楊束麵前,擦了把汗道。

楊束一刀劈了下去,砍在陸胥靴子上,慘叫聲頓時響起。

“挨個房間搜!”

看著陸胥被血染紅的靴子,眾人臉色發白,再不抱任何僥倖,這就是瘋子!

周氏嘴唇直顫,想到了楊束之前的話,少一件剁她一根手指。

陸珍兒也是滿眼驚懼,武威侯府這些年全靠陸韞母親的嫁妝過活,府裡開銷又大,哪湊的齊六十四抬。

“舌頭是不是不想要了?”楊束沾血的刀拍向陸胥的臉,眼裡全是厭煩。

陸胥恨恨的看他,拿出巾帕塞進了嘴裡。

看著瑟縮的眾人,牌九移開了眼,天作孽猶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,來武威侯府前,牌九就查了裡頭的情況。

陸韞在武威侯府過的極不好,吃穿用度有時連丫鬟都不如。

她帶進定國王府的嫁妝,是周氏為陸珍兒備的,原冇打算給陸韞,是陸韞拿簪子抵脖子上,周氏怕她死了,自己女兒頂上,這纔不情不願答應。

但後麵不甘心,周氏偷換了五抬,這些人冇想到老太爺會回來,連麵上功夫都不願做好看。

世子是草包,但不是純傻子,府裡冇錢,他是知道打媳婦嫁妝的主意的,武威侯府是少陸韞的嫁妝?在世子看來,那都是他的錢啊。

搶他的錢,無異於殺他父母。

讓牌九意外的是,世子冇發作陸韞,照他以往的性情,肯定是先逼陸韞回孃家要嫁妝。

等他把陸韞的嫁妝輸完了,他纔會殺上武威侯府。

武威侯府雖是空架子,但它和熙王沾親,世子被熙王世子暴打過,一向懼怕,牌九想過楊束強搶,但冇想到他做的這麼絕。

為了儘情嫖賭,世子是豁出去了啊。

今日後,老丈人徹底成仇家。

無所謂了,橫豎定國王府是要覆滅的。

事做絕了,也就是死的時候受些罪。

“世子,起碼少十五抬。”搬空武威侯府的二筒,進院子稟道。

“十五抬?”

楊束掃向周氏,“這豈不是十根手指頭不夠砍?”

“先砍一根吧,後麵一天一根,什麼時候湊齊了,什麼時候停。”

“聯絡倚紅樓,明兒把陸珍兒送過去。”楊束懶懶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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