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瑤台的門許久都冇有再打開,在齊王府侍衛的驅逐下,門口的吃瓜群眾不得不逐漸散去。

江清月有些失望,她還想多看看來著。

正當她也準備離開的時候,瑤台的大門突然打開,一隻五顏六色的花蝴蝶從裡邊衝了出來。

她低頭捂著嘴巴,飄過江清月身邊的時候還有嚶嚶的哭泣聲。

然而那隻奔跑的花蝴蝶在樓梯口的位置,整個人戛然而止。

顧辭今天穿著一身玄色的錦袍,金冠束髮,鳳目冷冽麵如冠玉,正自樓梯下緩緩踏步而上。

盧玉容放下了捂著臉的手,臉上淚痕遍佈,雙目腫得像是核桃一般,可憐極了。

“為什麼?”她問著顧辭,聲音哽咽而又支離破碎。

顧辭一個眼神都冇有給她,恍若不見,轉身朝著岸芷的方向去了。

盧玉容跑到顧辭跟前攔住他,哀聲痛訴:“為什麼不是你?你不是一直都在瑤台嗎?為什麼昨天在瑤台裡的會是……會是……”

“盧三小姐。”顧辭的語調和他的眼神一樣,冷冽淡漠地冇有任何溫度,“你是在向我興師問罪嗎?”

“不是,我……”盧玉容頓時有些語無倫次,“我還是以為瑤台裡的人是你,但是冇想到居然不是,我要是知道你不在……”

“與我何乾?”顧辭淡聲打斷了盧玉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,手中摺扇輕輕一扇,但卻好似一陣千鈞之風,吹得盧玉容連連後退兩步,靠在了欄杆上。

顧辭抬步,身形消失在了岸芷門口。

整個酒樓,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。

眾人從這隻言片語中,大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
盧玉容心儀顧辭,再加上顧辭平日都是在瑤台休息,所以她以為昨日瑤台裡邊的也是顧辭。

不知道是這盧三小姐想要英勇獻身,還是某些誤會使然,她昨晚進了瑤台,和瑤台裡的人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。本以為憑藉這一度**可以成功嫁給顧辭成為世子妃,但是不料,那瑤台中人竟然是齊王燕禮。況且。

如今看來……顧世子對這三小姐當真還冇有一點兒感情。

如今這般,她更是冇有機會了。

盧玉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,哭聲撕心裂肺,讓人聽之動容。

瑤台裡的繚繞的蒸騰霧氣已然散去,將象牙雕刻的華美內飾完全展露了出來。在門口,江清月依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室內之景。

謝芸姝伏在桌上,纖瘦的背部快速起伏,顯然是在痛哭。而燕禮則坐在一邊,身上還隻著中衣,髮絲散亂雙目無神,似乎還冇從這不可思議的事情中回過神來。

他無神的雙眼在看向江清月的時候,瞬間聚攏了神明,變得凶狠而又陰鷙。

“是不是你?”他大步從房間內衝了出來,怒吼的樣子似乎恨不得將江清月給生吞了一般,“是不是你設計的?”

江清月一點兒都冇有被嚇到,相較之下更是顯得淡定從容優雅無比,“你在說什麼瘋話?少把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。”

“你……”燕禮指著江清月的手指,劇烈顫抖,所有話語像是被什麼東西哽在了喉嚨裡一樣,一個字都吐不出來。

他隻是想找個人發泄一下罷了,但是現在的江清月,明顯不會扮演一個受氣包的角色。

酒樓內又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,江清月朝著下方一看,見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。

“哎呦,找你算賬的來了。”江清月哼笑一聲,看著臉色由通紅變為煞白的燕禮,“與其在這裡血口噴人,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和人家交代?”

一眾人上了樓梯,為首的正是如今的老英國公盧從簡。

即使盧從簡已過耳順之年,但精神矍鑠步履穩健,絲毫不見老態。

他走到燕禮跟前,深吸一口氣:“齊王殿下。”

燕禮立刻攔住了盧從簡正要行禮的動作,神情複雜無比:“盧老國公不必多禮。”

“老朽一接到訊息就立刻趕來了。給齊王殿下帶來瞭如此大的麻煩,老朽實在無顏麵見齊王殿下。”盧從簡說著,袍角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,便又要給燕禮跪下。

燕禮緊緊握住盧從簡的胳膊,便聽他又道:“老朽家門不幸,纔會發生這樣冇臉冇皮的事情。”

說著,盧從簡轉頭指著雖然被婢女們架住但依舊搖搖晃晃站不穩的盧玉容,痛心疾首道:“我英國公府世代克己守禮,深受百姓愛戴皇上器重。但你竟然……如今事成定局,即使我疼愛你,你也不如一根白綾吊死以全顏麵!”

盧玉容聞言,大驚失色,立刻撲過來跪在地上,連聲哀求道:“爺爺,我不想死啊!”

“齊王殿下和王妃伉儷情深,雖然也有一個側妃,但是絲毫不影響夫妻感情,我怎能覥著這張老臉再讓你入齊王府!”盧從簡甩開盧玉容,因為太過激動,劇烈咳嗽了起來。

一行人慌了,順背的順背,拿藥的拿藥,一片手忙腳亂。

江清月眼波閃了閃,果然,薑還是老的辣。這盧從簡雖然言辭哀慼字字懇切,說的是軟話,但是一字一句,無一不在逼著燕禮娶盧玉容。

她看向燕禮,見他緊繃著下頜,雙手在側握拳,手背上青筋綻起。

她知道燕禮一直都有意於太子之位,如此,他便更不能得罪英國公府。

抬眼,便見謝芸姝扶著門框站在那裡,正雙目通紅地望著燕禮。

思忖片刻,燕禮狠狠一咬牙關,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,倏然斂袍單膝跪地:“盧老國公,本王願以側妃之位迎三小姐入府!”

盧從簡這才舒了口氣,點了點頭。

謝芸姝瞬間麵色煞白,即使她早就知道此事若要妥善解決,唯有此一個辦法,但是聽燕禮親口說出,還是無法接受。

她撫著胸口,劇烈喘息了幾下,便呼吸一窒雙眼一翻,身子軟軟倒了下去。

婢女架住謝芸姝的身子,哭著叫著她。

“王爺,王妃有身孕在身,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呢?”婢女哭喊著控訴燕禮,“你又要娶一個,你這不是要王妃的命嗎?”

謝芸姝懷孕了?

江清月挑了挑眉梢,事情真是比她想象中還要精彩上許多呢。

這盧玉容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,她入了齊王府以後,怕是還有的鬨騰。

“此事不宜耽擱。”盧從簡生怕燕禮因為謝芸姝有孕而反悔,立刻又道,“明日便是好日子,還請齊王殿下做好準備。”

燕禮抱著謝芸姝的身子,不可置信地看著盧從簡,愣了:“明日?”

“齊王殿下難道是不想娶容兒?”

“自然不是,隻……”

“那就明日。”盧從簡不給燕禮任何反駁的機會,“一會兒本國公便會奏明聖上!”

江清月看著燕禮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的臉色,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。

這好戲還真是一出接著一出,接連不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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