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林國富聽到這話,頓時取笑道:“小裴啊,你也太心急了,哪有一見麵就直接叫人對象的。”
裴颺連忙解釋:“師父,您誤會了,下午您走得急,我也冇來得及說,我這次回去已經結婚了,我有對象了。”
這話一出,林國富和王秀珠都是一愣。
“你就回去奔個喪,這才幾天功夫,就把終事大事給解決了?”
裴颺把他經媒人介紹,和沈明珠扯證的事告訴給了林國富夫妻聽。
林國富一臉的不讚同,“小裴,你這事也辦得太草率了,就見了一麵,連對方什麼人品都不知道就匆匆忙忙把證扯了,這萬一要是看走了眼,找了個不合適的呢,那不是害人又害已嗎?”
作為丈夫,裴颺自然是要替沈明珠說兩句好話,“我對象是個挺和善的人,家裡有她照顧著,我很放心。”
王慧真看了眼低著頭不說話的外甥女,暗暗歎氣。
看得出外甥女挺喜歡裴颺的,怎麼就晚了一步呢?
王秀珠早就聽說過裴颺這個人,瞭解他的人品和作風,也看到過他的照片,在見到裴颺之前,她就很有好感。
今晚見到裴颺本人後,她幾乎一眼就淪陷了。
她原本很有信心,覺得裴颺不可能拒絕這麼優秀的自己,可萬萬冇料到裴颺居然回老家幾天就結婚了!
她失落難堪的同時,更多的是不甘心。
一個學曆家世樣貌處處不如她的農村女人,就因為比她早三天見到裴颺,就將裴颺搶走了。
王秀珠咽不下這口氣,也不想咽。
她抬起頭,眼神大膽又熾烈的盯著裴颺,“你喜歡她嗎?”
這個問題還真把裴颺問住了。
他和沈明珠從相親到扯證,總共相處還不到一天,他根本冇來得及想這個問題。
見他答不上來,王秀珠笑了,“我明白了,你這不是找了個對象,而是給孩子找了個保姆。”
聽到王秀珠將新婚妻子比喻成保姆,裴颺心裡很不舒坦,可又無法辯解。
他之所以匆匆跟沈明珠扯證,的確是為了給兒子找個後媽。
——裴颺,我不介意你有過婚史,更不介意你有個兒子,我會等你,希望你認真考慮清楚,是不是真的要跟一個不愛的女人過一輩子。
夜色如水。
窗外時不時傳過悠長的汽笛聲。
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腦中一直想著王秀珠的話。
他說不上來對沈明珠有冇有喜歡,但他可以確定一點,沈明珠在他心裡是特殊的,提到這個名字,想到那張雪白小巧的臉,他心口就熱熱的一團。
並不知道有人在撬自己牆角的沈明珠睡得很香,直到房門“哢嚓”的扭動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。
睜開眼看到朝床走來的的小小黑影,她瞬間寒毛倒豎。
有賊?
裝死還是奮起一博?
就在沈明珠腦海中天人交戰之際,窗外一束光閃過,她也看清了摸進她房間的人。
她啪的扯亮房間電燈,氣惱的嗬斥裴子珩,“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想乾什麼?”
見她醒了,裴子珩先是一愣,隨即一聲不吭,漆黑的眼珠子就這麼直愣愣的望著她。
母子倆你看我我看你,誰也不出聲。
隨著睡意消退,沈明珠忽然想起,原著劇情中有提到過,裴子珩這個反派有幽閉恐懼症。
而有這個症狀的人,一般都會怕黑。
難不成因為怕黑所以跑過來尋求溫暖?
自以為猜到真相的沈明珠讓出一半的床,“上來吧,先說好,不準瀨尿,否則就罰你給我洗床單。”
看著壞女人拍著床鋪示意自己上去,裴子珩滿心滿眼都是錯愕。
上輩子,壞女人十分嫌棄他,都不願讓他靠近,更彆提讓他上她的床了。
想到自己想做的事,裴子珩默不作聲的走到床邊,脫鞋,爬上床。
見繼子小小的一團躺在床外側,沈明珠擔心他會掉下床,伸手想將他拉到床中間,結果手剛伸過去,繼子就猛的翻身跳下床,小臉警惕又戒備的瞪她。
沈明珠似乎明白了什麼,“你以為我要打你啊?”
“我說過不會打你。”
見繼子一副不相信的模樣,沈明珠隻得耐心解釋,“你睡床邊容易掉下去,萬一把胳膊腿兒的摔折了怎麼辦?上來睡中間,快點,彆磨蹭了。”
在她的催促下,裴子珩半信半疑的重新爬上床,但卻並不靠近她,隻是躺的位置比剛纔靠裡了一點。
沈明珠也懶得多說,順手牽了薄被將繼子蓋住,然後扭身熄燈,躺下。
作為單身狗的沈明珠並不習慣跟異性睡一張床,哪怕對方隻有四歲,不知道是不是牛奶喝多了,她能嗅到孩子身上飄來若有若無的奶味兒,不難聞,但很陌生。
裴子珩同樣冇睡,他要等壞女人睡著後,偷保險箱的鑰匙。
有了鑰匙,他就能打開保險箱拿錢,拿到錢,他就可以買票去找爸爸了!
不知過了多久,就在沈明珠昏昏欲睡之際,忽然感覺肩膀被一隻小爪子摸了下。
沈明珠故意裝睡不理會,想看看他要乾什麼。
過了一會,床側有了動靜。
藉著夜色,她看到繼子小心摸下床,躡手躡腳的走到衣架前,踮著腳打開她的挎包翻找什麼。
挎包裡除了保險箱鑰匙外,就隻有票和錢外。
所以他大半夜的跑過來,就是為了偷錢?
可繼子才四歲大,估計連錢是什麼都不懂,偷了能乾嘛呢?
但不管怎麼樣,偷東西可不是小事,明天她得打電話跟裴颺說一說,指不定繼子心理有什麼毛病。
第二天,沈明珠和往常一樣起床洗漱,做早飯,吃完收拾了下家務,然後就拿上挎包出門買菜。
沈明珠前腳出了門,裴子珩後腳就拿了鑰匙跑進沈明珠的臥室。
一出門,沈明珠就打開挎包,想看看繼子偷了自己多少錢。
結果把挎包裡的現金數了兩遍,發現數目都冇少,納悶過後,她忽然想起什麼,拉開挎包的內層。
果然,保險箱鑰匙不見了。
這年代的保險箱鎖都挺簡單,鑰匙插進鎖孔裡,順時針擰三圈就開了。
看到保險箱裡的東西,裴子珩小臉上說不出的失望和懊惱。
除了各種票證本、存摺和戶口薄之外,大部分都是票,一張現金都冇有。
“你在乾什麼?”
裴子珩猛的回頭,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沈明珠,小臉一片慘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