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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胡家女壞得很。”

傅北墨挽起袖子,給趕車李看受傷的手臂。

趕車李側頭看他手臂包著,吃驚地問:“她真敢割人?”

傅北墨重重點頭:“嗯,鐮刀割。”

趕車李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膛,幸好那會冇被胡阿靜瞧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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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芙凝與傅北墨回到家,已過了午飯時。

家裡人都冇吃飯,就等著他們。

傅南窈雖牢騷不斷,但也冇先吃。

婉娘微笑道:“飯菜都在鍋裡熱著,辭翊南窈,你們快些端飯菜。”

兄妹倆稱是,去了灶間。

顏芙凝拿出花生瓜子、糯米粉與芝麻,傅北墨則將揹簍放去柴房。

等兩人洗了手後,終於吃上了熱乎飯。

一路空著肚子回來的,傅北墨埋頭猛吃。

顏芙凝道:“娘,我們去鎮上晚了,冇能買到核桃仁,不過買了糯米粉與芝麻。今夜咱們搓湯圓吃,好不好?”

婉娘笑著頷首:“好!”

傅南窈卻道:“冇有核桃仁的湯圓不好吃吧?”

“芝麻湯圓也很好吃,你覺得不好吃,就彆吃。”

傅北墨嘴裡塞滿了飯菜,說話時,有米飯粒噴到傅南窈臉上。

傅南窈氣道:“吃飯閉嘴,你不知道嗎?”

她的話雖然是對傅北墨說的,眼眸卻看向了顏芙凝。

傅北墨嚥下嘴裡的飯菜,反駁:“姐姐不是也說話了?”

婉娘佯裝生氣:“好了好了,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?”

顏芙凝悄悄瞥了一眼某人。

他坐姿端雅,眼眸微垂,吃得慢條斯理,仿若周遭的事與他無關。

這時,傅北墨又道:“我與嫂嫂得了花生瓜子回來,等下姐姐彆吃哦。”

傅南窈擰了眉頭,氣惱地衝傅北墨道:“我偏吃。”

傅辭翊這纔出聲:“很好吵麼?出去吵夠了,再上桌。”

傅南窈傅北墨一致噤了聲。

顏芙凝看明白了,這對龍鳳胎是怕他們兄長的。

飯後收拾好碗筷,顏芙凝把牛皮紙包放在飯桌上,打開。

花生瓜子的香味雖然淡,但好些時日不曾吃了,家裡人一下就聞到了。

傅北墨抓了一把給母親,自個也抓了一把吃,衝傅南窈挑眉。

傅南窈不甘示弱,自個抓了一把吃。

“嫂嫂快攔住她。”傅北墨大喊。

顏芙凝對他搖搖頭,而後抓了一把放進碟子裡,送去了房中某人跟前。

傅辭翊用完午飯就回房抄書了。

此刻看到花生瓜子,對她淡漠道了聲:“謝謝。”

“不用謝。”

顏芙凝思忖,老祖宗留下的中醫學術全都是寶貝。

倘若自己能買到幾本醫學孤本,那便是天大的好事。她有中西醫的功底,再加勤奮學習定能有所作為。

隻是這個時代用的是繁體字。

她雖然大部分能看懂,但單獨一個繁體字拎出來,有時會犯了難。

特彆是醫術方麵,專業術語用的字眼,可不能靠猜,更不能馬虎。

此刻看某人寫在本子上的楷體,端正工整,沉穩有力,她忽然有了個想法。

傅辭翊見她不走,淡聲問:“有事?”

實在是抄書時,他很不喜歡有人打攪。

更不喜歡此女莫名盯著他。

“跟你商量個事。”

顏芙凝手臂擱在書桌上,俯下身,眼眸帶笑。

書上寫女配大字不識,在原身的記憶中也確實不識字。

在某人的印象中她也是個不識字的,那就叫他教她。

傅辭翊撩了撩眼皮,漫不經心地看向她,一眼便對上了她的眸子。

眼眸瑩潤,清澈透亮,羽睫濃密纖長。

眸中有淺光浮動,笑起來像隻狐狸。

“何事?”

他將視線移回本子上,蘸墨繼續書寫。

顏芙凝直起身,問:“你可以教我識字寫字麼?”

嗓音輕軟,好看的眉眼揚起淺笑,纖細的手指給他剝了幾粒花生米出來。

想到他不喜她喂,遂放在碟子的一角。

“不可以。”

他的語聲淡淡,聽不出什麼情緒。

“為何?”她不解。

想了想,她反應過來,是梁子結得太深之故。

也就這個可能了。

傅辭翊薄唇微動:“我不想教。”

分明是溫潤的嗓音,卻含了漠然,涼似水。
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
顏芙凝吐了口氣,出了房間。

離包湯圓時辰還早,她便去了柴房,將上次撿來的那一捆細竹竿拎了出來。

還拿了柴刀與錘子。

在堂屋的傅北墨看到,將手中的花生瓜子一放。

“嫂嫂,我來。”

他是真怕嫂嫂又弄破了手。

顏芙凝將細竹竿扔在地上,道:“我想把枝丫劈去,竹竿釘到籬笆裡。”

整個村子,就他們家的籬笆最破。

“這好辦。”

傅北墨拿過柴刀,像模像樣地開始劈枝丫。

竹枝丫劈掉很快,不多時一捆細竹竿就處理好了。

叔嫂倆通力合作,一人扶著,一人拿錘子錘,一根又一根地將細竹竿往空缺的籬笆處釘起來。

隻是傅北墨掌握不好力道,時常錘子錘個空。

顏芙凝建議:“北墨,你扶著竹竿,我來捶。”

“好。”

傅北墨點了頭,雙手抓住竹竿。

掄起錘子時,顏芙凝再次深刻感知自己這身子嬌氣過了頭。

錘子分量不小,往上掄起時,她的手腕不自覺地就往下,險些抓不緊。

整整一刻鐘過去,兩人愣是隻釘了三根細竹竿。

傅辭翊靜靜地寫著毛筆字,外頭的聲響悉數傳入他的耳。

他看了看碟子裡的花生瓜子,又看了看幾粒花生米,已經被某女去掉了紅衣。

鬼神神差地,他擱下筆,將那幾粒花生米放入了口中。

隻須臾,便踱步出了房間。

“你們要釘到何時?”

照這兩人的速度,明日都釘不好。

眸光移向新釘下的三根竹竿,歪歪斜斜,又問:“這算釘好了的?”

傅北墨道:“可難了。”

顏芙凝抿了抿唇,不說話。

她也不想的,就是地麵夯實了的,確實很難釘。

傅辭翊走到籬笆邊,從顏芙凝手中取過錘子。

兩人的手並無直接接觸,隻在半空做了個交接,但顏芙凝還是感受到了他手掌的微涼。

如他一般。

見她時,眼角眉梢皆是冷的。

這會子,手都冇碰到,他就涼給她看。

嗬嗬,不肯教她識字寫字,冇什麼大不了。

她下次換個機會再問問。

主打一個誠心,且好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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