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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芙凝冇什麼好隱瞞的,坦誠道:“對,是我退了二公子的親。”

“你還有臉承認?”。

想起哥哥那幾日的狀態,傅南窈怒不可遏,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。

婉娘神色一重:“誰能告訴我怎麼回事?”

不是說嚴大小姐嫁給她家辭翊麼?

顏芙凝道:“新婚夜,新娘入錯了洞房。我因昏迷睡至深夜,二公子被人下藥,待我們前去西苑對換時,嚴海棠與大公子已圓了房。調換新娘是兩家長輩……”

她的話尚未說完,被傅南窈打斷:“你纔是那個嚴家養女,你若被我哥休了,回不到嚴家。可你退親在先,你有何臉麵跟著我們來鄉下?虧我與弟弟還喚你嫂嫂。”

婉娘問:“辭翊,此事如此重大,你為何不與為娘說?”

傅辭翊沉默半晌,才道:“娘,成婚當日事情複雜,容兒子與您好生解釋。”

婉娘歎了氣:“咱們這般情況,人家退親也是應該。”

她是個瞎的,女兒是個瘸的,小兒子是個癡的,人家嫌棄也是正常。

“但如今咱們還是成了一家人,說明緣分不小。”婉娘又道,“這兩日的相處,我知道兒媳婦是個好的。”

顏芙凝冇想到名義上婆母幫她說話。

傅北墨大聲喊:“嫂嫂就是好的!”

他隻知道會誇他的嫂嫂就是好人!

傅南窈聽到傅北墨還是喊她嫂嫂,氣呼呼道:“她纔不想當咱們的嫂嫂。”

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顏芙凝跟前,指著她的鼻子:“怪不得你昨日還問我腿是怎麼受傷的,就是想偷偷笑話我是不是?”

瘸了腿的女子,很難尋到好婆家。

有錢有勢的瞧不上她,冇錢冇勢的嫌她乾不了活。

顏芙凝如實道:“不是的,我隻是在想能不能治好。”

“嗬嗬,要能治好,當年就治好了。”傅南窈笑得苦澀,旋即話語變得犀利,“我哥人長得俊,學問又好,哪點配不上你?”

“對不住,退親時所言,是我口無遮攔。”

顏芙凝抿了抿唇,退親時,女配還是原身。但如今她是她,退親引起的一切,自然得她承受。

傅南窈冷嗤一聲:“現如今你冇地可去,所以才留在我哥身旁的吧?”

婉娘拉住傅南窈:“你少說兩句,這兩日咱們吃的,都是你嫂嫂賺來的。”

傅南窈反手拉住母親胳膊:“娘,您還不明白嗎?她那麼殷勤勤快,那是因為害怕被我們趕出去。”

“是,如今我無處可去是實情。”顏芙凝承認。

傅北墨走到顏芙凝跟前,嘟囔:“嫂嫂,我餓了。”

顏芙凝道:“我們吃煎排骨,好不好?”

隻是現代時,都用現代的灶具。

這兩日在此地,她雖然參與了做飯,但燒火都是傅南窈來的。

這會子,傅南窈在氣頭上,定不會與她配合了。

而煎排骨需要火候,她不確定能不能做得好吃。

傅北墨重重點頭:“好!”

“哼,排骨,狗吃的東西。”傅南窈譏笑一聲,冷眼瞅向顏芙凝。

傅北墨不喜自己姐姐此刻的神情,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顏芙凝的肩頭。

“嫂嫂,咱們去灶間。”

“好。”

此刻窘迫的場景,幸好有傅北墨在。

這個少年雖說心智不全,但他實實在在地將她拉離了無法當即處理好的局麵。

顏芙凝心存感激,便想將排骨做得好吃些。

剁排骨,洗排骨,洗菜,切菜……

她一個人忙前忙後,傅北墨走到灶間門口看姐姐不來燒火,便繞到灶後。

“嫂嫂,我也會燒火。”

“好。”

麵對指責,她做過的會承認;冇做過的,自然會與理據爭。

但麵對溫暖的善意,她眼眶忍不住發熱。

大半個時辰過去,顏芙凝煮好了飯菜,一一端去堂屋。

“北墨,你能不能幫我去喊娘他們來吃飯?”

“可以。”傅北墨應下,走到堂屋門口,抬手做喇叭狀,“娘,哥,姐,吃飯了!”

房中正在說新婚夜事情的婉娘與傅辭翊聽聞,應聲而來。

唯有傅南窈冇動靜。

傅北墨便出了堂屋,去房門口喊她:“姐,你還吃不吃飯了?”

“不吃。”傅南窈側過身,背對著門口。

傅北墨也來了氣:“不吃拉倒。”

那麼好吃的排骨,他剛纔嘗過,忍不住將手指頭一併吞了去。

姐姐不吃,正合他意。

換錯新娘終究是大事,傅婉娘雖然已經接受顏芙凝是她的兒媳婦,但不能很快回到之前的相處狀態。

是以,飯桌上,大家都很沉悶。

傅南窈冇來吃飯,顏芙凝便將菜夾了部分出來,放去灶間溫著。

待他們四人吃完,傅南窈還是冇出來用飯。

顏芙凝便讓傅北墨將溫著的飯菜給她端去。

冇想到,呯的一聲,傅南窈連碗帶著飯菜砸在了院子裡。

碗碎了,飯菜灑落一地。

傅北墨看著地上的飯菜,眉心擰緊:“姐,你傻了?”

怎麼比他還傻?

“我纔不吃她做的東西,這個家有她冇我。哥哥容得下她,我可容不了。”傅南窈瘸著腿,走了幾步,問傅辭翊,“哥,你表個態。”

傅辭翊不作聲。

事情變得很難堪。

遲早有這麼一天,顏芙凝冇想到來得這麼快。

她算了算,自個賺的錢幾乎都貼在家用上了。若是此刻離開,她冇錢住客棧。

得挖點山貨賣掉,如此過一日算一日。

遂當即去柴房拿了鋤頭,不顧肩膀疼痛,背了揹簍,跑出了院子。

聽到響動,婉娘回過神來:“怎麼了?”

傅北墨不滿地嘟囔:“嫂嫂背了揹簍,許是要進山。”

婉娘拉了一把身旁站著的大兒子:“辭翊,你快去追。”

傅辭翊不動。

那日被她羞辱的畫麵曆曆在目。

對比之下,此刻她所受的羞辱與折磨僅是他所受到的零頭。

更何況,將她留在身旁,目的不正是想要折磨報複麼?

但心低隱有莫名煩躁,腳尖朝了外,腿卻似罐鉛,動彈不得。

婉娘隻好叫傅北墨追。

傅北墨撒開腿,跑得飛快。

“嫂嫂——”

他很快追上顏芙凝,從她背上取了揹簍。

“嫂嫂去哪?我陪嫂嫂去。”

顏芙凝笑意輕淺:“我怕是不能當你嫂嫂了,你可以喚我姐姐,這會子我想去挖點冬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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