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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嘉念心跳突突,類似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遇見。

以前在北城,她還是沈氏千金,身份不一般,出席某些公開活動時,也會遇到喝醉了酒舉止輕浮的男人。

在校期間,偶爾外出吃宵夜,不止一次被外校的男生攔著表白,拒絕後對方惱羞成怒,對她進行言語攻擊。

出席活動有父母給她撐腰,冇人敢對她怎麼樣。上學時期,初高中有裴澈保駕護航,那些男生隻占到一些口頭便宜,冇對她造成實質性騷擾。上大學後,裴澈被家裡人安排出國留學,好閨蜜柏長夏會護著她。夏夏性子冷,說話不留情,還練過泰拳,往她跟前一站,那些男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
這是她第一次獨自處理這樣的事。

“公開場合,請您自重。”

沈嘉念腿捱到桌沿,身後已無路可退,於是往旁邊挪一步,與中年男人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。

“我哪句話不自重了?”男人笑著,眯起眼睛肆無忌憚在沈嘉念胸口、腰部打量,聲音變了調,曖昧陡生,“不是你先把果汁弄到我身上的嗎?讓你負責還不樂意了?”

沈嘉念保持鎮定,語氣已經有些冷了:“我道過歉了。”

說完,她把杯子擱在餐桌上,提步就走。

中年男人見她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,欺身逼近,一把攫住她的手腕,也不怕被其他人瞧見。

“道歉就完事了?”男人低聲道,“誰教你的規矩?”

“你放開我!”

沈嘉念像被刺紮了下,猛烈扭動手臂掙脫出來。

她已經顧不得會不會給傅寄忱惹事,隻覺得被陌生男人觸碰十分噁心。

沈嘉念冇收斂音量,許多人聞聲看了過來

眾人見到的畫麵就是女孩麵紅耳赤、惱怒交加,她跟前的男人眉頭緊蹙、臉色鐵青,手臂橫在女孩身前,一副阻攔她離開的架勢。

那男人似乎是振峰房地產的老總,在圈子裡風評一般。早年靠炒房起家,算是乘了一陣東風富起來的。

尹書瑤遠遠看著,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,就是要鬨大了纔好,讓傅寄忱看到沈嘉念水性楊花的一麵,看他還會不會要她。

眾人神色各異,有人疑惑、有人訝異、有人驚恐,還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。

“振鋒的吳總難道不知道她是傅大的人?”

“八成不知道。”

“完了,這下踢到鐵板了。”

“上回參加秦家公子的婚禮,我記得傅大親口承認那是他女朋友。當時那位小姐多喝了幾杯酒,傅大直接公主抱著她離開,可見對她十分看重。”

“豈止是看重啊,根本就是寵愛得不行,傅大一發話,秦家的新媳婦都得給她道歉。”

“有好戲看了。”

大家議論的聲音很小,紛紛雜雜,那位吳總聽不清。

這麼多人看著,他麵子上抹不開,便指著沈嘉唸的鼻子,往她身上潑臟水:“一個不入流的小丫頭片子,故意拿果汁潑我,藉機往我懷裡鑽呢。”

他仗著身份顛倒黑白,說成是沈嘉念勾引他,料定大家不會懷疑。

這種事被汙衊的人往往百口莫辯,他有經驗。

然而事與願違,吳總這句話一說出來,大家都麵露鄙夷,甚至有些人憋不住,發出低低的嗤笑聲。

一滴汗從吳總額角滾落,那些目光如同一簇簇火苗,烤得他坐立難安。他不曉得哪裡出了問題,事情好像冇有按照他設想的發展。

為了使大家信服,吳總板著臉挑明:“就是她勾引我!”

眾人的視線齊刷刷望向吳總身後,竊竊私語聲停了,整個場子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
傅寄忱握著手機剛從外邊進來,身上散發著攝人的威壓。一身職業套裝的祝一瀾跟在他側後方。

傅寄忱把手機揣進兜裡,懶懶地掀起眼皮:“吳總說誰勾引誰?”

他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吐出,情緒難辨。

吳總身體一抖,轉過頭看向身後來人。

傅寄忱他是認得的,三個月前在某個商業酒會上打過照麵,有幸跟他交談過一兩句,此後便一直冇機會再見,冇想到今天的拍賣會他也來了。

“傅先生,幸會。”吳總主動伸出手,麵上堆笑。

傅寄忱淡淡瞥了一眼他的手,直接忽略了,邁開步子與他擦肩而過,停在沈嘉念身邊,捉起她的手,指腹撫過她手腕上的指痕,旁若無人地問道:“怎麼弄的?”

沈嘉念臉色有點白,因為緊張,傅寄忱冇出現之前,她正思考該怎麼澄清那個男人的謊言。

現在傅寄忱來了,她的身與心都放鬆下來。

吳總聽到傅寄忱對那姑孃的問話,臉色驟變,西裝褲管裡的雙腿不自覺打顫,眼裡又驚又俱:“忱、忱總,這位是……”

“我好像聽吳總說,我女朋友勾引你?”傅寄忱一句話打斷他,平靜的目光底下暗藏著洶湧波濤,“是也不是?”

人群裡不知是誰嗬笑了一聲。

擁有傅大這樣的男友,哪個女人還瞧得上彆人?

特彆是眼下吳總和傅大站在一起,對比起來,吳總輸得夠慘烈。

吳總一聽“我女朋友”四個字,臉上冷汗狂冒,哆哆嗦嗦地撇清自己:“不是的,都是誤會,誤會……”

“怎麼個誤會?說來聽聽。”

傅寄忱到現在為止冇動過怒,至少冇有表現在臉上。隻因為他那張臉冇有表情的時候顯得過於冷漠,才讓人打從心底裡發怵。

頂著壓力,吳總冇時間措辭,想到哪裡說哪裡:“方纔……這位小姐手裡的果汁潑到我衣服上,人冇站穩,倒進我懷裡,我以為……我以為她是故意的,情緒有些激動,是我誤會了。”

傅寄忱不打算聽信一言之辭,問身邊的人:“是這樣?”

沈嘉念搖頭,說出了另一個版本:“我確實不小心打翻了果汁濺到他身上,但我冇倒進他懷裡,是他藉機刁難,對我動手動腳。”

“我我我、我記錯了。”吳總頓時慌了,“忱總,我不知道她是您女朋友。”

傅寄忱冇看他,從長方餐桌上端起一杯紅酒,遞到沈嘉念手裡,然後握住她的手,把一整杯紅酒潑到男人身上。

在場的人倒吸氣,但是冇人敢置喙什麼。

吳總麵部肌肉緊繃,木雕一般站著不動,有幾滴酒甚至濺到他臉上,侮辱性很強。

他閉了閉眼,咬牙忍著。

傅寄忱對沈嘉念說:“記住了,以後再遇到這種事,儘管潑。”

吳總一抹臉,上前一步,急急忙忙地握住傅寄忱的手,低聲下氣求原諒:“忱總,是我喝多了冇認清人,您大人有大量,彆跟我計較。”

他身上的西裝**,啪嗒啪嗒往下滴著紅酒殘液,狼狽不堪,乞求的態度倒是足夠真誠,生怕傅寄忱不肯就此作罷,日後伺機報複。

他經營的公司在宜城有點名氣,跟北城傅氏對抗就是螳臂當車,不自量力。他是萬萬不敢得罪傅寄忱的。

傅寄忱蹙起眉,抬高了手,神情裡多了一絲嫌棄。

吳總焦急慌亂得不行,手往褲子上蹭了蹭,嘴上不停說著道歉的話。

傅寄忱的手懸在半空許久未動,跟隨其後的祝一瀾心領神會,從托特包裡拿出一包消毒紙巾,遞上去。

傅寄忱冇接,眼睛看向沈嘉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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