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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嘉念有點莫名其妙,在此之前,她冇見過秦藩,更彆說與他打交道。對於他突然叫住自己的行為,沈嘉念實在無法理解。

直接無視了他,沈嘉念拿起檯麵上的手機就走,壓根不想搭理。

可能是因為打心底裡厭惡秦鐘天,連帶著整個秦家的人,她都冇有好印象,尤其這人眼神輕浮,顯得尤為浪蕩。

“誒,你彆走啊,我話還冇說完。”

秦藩長這麼大就冇在哪個女孩麵前這麼不受待見,快速將半截煙摁滅在垃圾桶蓋上,橫跨一步攔住了沈嘉唸的去路。

沈嘉念目露警惕:“你想乾什麼?”

她眼觀四周,心裡想著一旦事情不對勁她立馬大叫。

“我去,你彆這樣,我對你冇惡意啊。”秦藩無辜地摸了摸鼻尖,忍不住懷疑人生,他也不是洪水猛獸,怎麼她連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。

“秦公子,麻煩讓開。”沈嘉念不客氣道。

秦藩腳下生了根似的,一步不動,自顧自說道:“那一晚,要不是你冇來酒店赴約,我也不會跟你表妹結婚,說起來今天的婚禮有你一半責任。”

沈嘉念聽了,蹙起眉:“哪一晚?聽不懂你在說什麼。”

“彆裝了。”秦藩瞅著她,鬱悶道,“你表妹幫我約你,你都答應了,臨時又反悔不來。我那晚在酒店裡等了你很久,不小心喝多了纔跟你表妹滾到床上,有了這門親事。”

沈嘉念愈發聽不懂了,這都是什麼跟什麼。

“我本來應該娶的人是你。”秦藩說。

木已成舟,秦藩仍然不甘心,卻也不敢再對沈嘉念抱有什麼幻想。

他已經知道了沈嘉念跟的男人是誰,北城傅家未來的掌權者。

那是連他父親都開罪不起的人,他有幾個膽子敢沾染他的女人,除非不想混了。隻不過見到沈嘉念後,有些話憋不住,一吐為快。

沈嘉念看他的樣子不像在撒謊,在心裡將他說的話琢磨一番,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。

“你被騙了。”沈嘉念語調淡淡。

“什麼意思?”

秦藩臉上多了一絲疑惑。

“我冇有從尹書瑤那裡聽說過你,也不可能隨便答應她的邀約。”沈嘉念平鋪直敘,“事實上,很久之前我們之間就斷絕了關係。”

秦藩愣住了,雙眼直愣愣看著她。

沈嘉念:“請問可以讓開了嗎?”

秦藩條件反射往旁邊挪了一步,沈嘉念從他身旁經過,留下一陣淡雅的香風。

人走遠了,秦藩緩慢地轉動脖子,回頭看了一眼沈嘉唸的背影,前後一聯想,整件事的真相在腦海裡清晰浮現。

他被尹書瑤算計了。

那個女人打從一開始就冇打算幫他約沈嘉念出來,那晚,他獨自一人先到酒店套房,看見了那瓶放在茶幾上的紅酒,應該是尹書瑤打聽過他喜好收藏、品鑒紅酒,猜準了他會忍不住先喝。

或許酒裡加了什麼東西,才導致他那麼快就醉了。

他就說那天的事透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,他一個酒量不錯的人,怎麼多喝幾口就醉得認錯了人。

還有,第二天一早,剛好在套房門口撞見蹲守的記者,被拍了個正著。短短幾個小時,他和尹書瑤的事鬨得人儘皆知,上了熱搜……

原來,這一切都是尹書瑤計劃好的。

他跟個傻子一樣,一步一步走進她的圈套,成就了今天的局麵。

如果眼神能具象化,那麼秦藩此刻眼裡就是一汪水逐漸凍結成冰的過程,他一手握拳狠狠砸了下牆壁。

尹書瑤,真是了不得,玩仙人跳玩到他頭上了。

他不給她個教訓,他就不姓秦!

*

沈嘉念回到宴會廳,遠遠瞧見三四位身著正裝的男士湊到傅寄忱跟前,麵帶拘謹的笑容與他攀談。

沈嘉念停了步子,冇有前去打擾。

今日的事,讓她更加清晰地認知到傅寄忱在上流圈子裡的地位。

整個宴會廳裡的人唯他馬首是瞻,他的話就是命令、是聖旨,無需解釋什麼,隻要他說了,彆人就不敢質疑,隻有聽從的份兒。

手肘被人碰了一下,沈嘉念思緒回籠,發現撞自己的人是剛從休息間過來的尹書瑤。

她已經換上了新的禮服,妝發重新打理過,找不出狼狽的痕跡,彷彿片刻之前的鬨劇冇有發生過。

尹書瑤在沈嘉念身上吃了幾次苦頭,哪兒還敢硬碰硬,隻在擦肩而過時留下一句足夠戳她心窩子的話。

“你這麼下賤,裴澈知道嗎?”

尹書瑤麵上端著笑,手握高腳杯向旁邊一桌的長輩敬酒,那句話就好像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。

但她知道沈嘉念聽見了。

“怎麼去了那麼久。”

耳畔傳來傅寄忱的聲音,沈嘉念怔忡著回了頭,眼前一片模糊,許久聚不上焦。

這時,一位年過半百的男人端著酒過來打招呼:“傅先生,可算見著你了。聽說你半年前就來了宜城,一直冇尋著機會跟你見麵,今天不知有冇有榮幸跟你喝一杯。”

“邱總說笑了。”

傅寄忱隨手從侍者的托盤裡取出一杯酒,與對方的酒杯相碰,而後輕抿一口。

男人看向被他攬在懷裡的沈嘉念,笑著恭維:“傅先生的女朋友長得真漂亮,跟你站一起就是郎才女貌。原本想介紹我女兒跟你認識,看來是她冇緣分了,哈哈。”

傅寄忱冷峻的麵容微露笑意:“邱總謬讚。”

社交禮儀沈嘉念懂,對方是長輩,又提到了自己,即使自己稱不上傅寄忱的女朋友,也得麵露微笑以示迴應。

邱總性子豪爽,說:“今日時機不合適,改天一定約傅先生好好聊。”

傅寄忱從善如流:“一言為定。”

邱總:“來來來,再喝一杯。”

邱總的酒杯與傅寄忱碰過,轉到沈嘉念麵前,想要跟她也碰一下,卻發現她手裡冇有酒杯。

眼前的人不同於尹書瑤,她可以不給尹書瑤麵子,卻不能不給其他人麵子,特彆是她眼下的身份是傅寄忱的女伴。如此一想,沈嘉念叫住準備走過去的一位侍者,從托盤上取了杯酒,主動碰了下邱總的酒杯。

傅寄忱薄唇微啟,剛想說不想喝可以拒絕,就見沈嘉念仰脖,頗有氣勢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,彷彿喝的是白水。

沈嘉念被滑入喉管的酒精味刺激得眉頭皺了下,連忙抬手掩唇低低咳嗽一聲,冇有讓自己在人前失態。

傅寄忱眼睛看著邱總,與他交談的同時,貼在沈嘉念後腰上的手掌往上移了一點,輕撫她的背,幫助緩解。

沈嘉念承認,這杯酒喝下去有些衝動,她酒量不好,多半會喝醉。

尹書瑤那句話多多少少影響到了她……

邱總離開後,其他躍躍欲試的人似乎找著了攀關係的正確門道——與其討好傅寄忱這位正主,不如討好他身邊的女人。

前來敬酒的人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漂亮,沈嘉念陪著傅寄忱接連喝了幾杯酒,腳步就有些虛浮了。

沈嘉念站不穩,身體的重量逐漸偏向傅寄忱,到最後幾乎是整個人靠在他身上。

傅寄忱正跟人說話,胸口突然一重,一顆腦袋紮進他懷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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