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支書吧嗒、吧嗒地抽了兩口煙,忽然道:“小寧你這是剷除獸害,為咱們村和集體做貢獻了,既然做了貢獻就要獎勵。”
他先給寧媛這事兒定了性。
寧媛頓時眼睛一亮,還有這好事?!
第25章潑婦搶功滿花也跟著笑了:“對,獎勵,我記得之前隊裡還有些多出來的布票,嗯,對了,還有一些縣裡的糧票、油票,咱們村乾部也很少進城出差,放著也要過期。”
老支書點頭:“這些獎勵。
我來跟隊裡其他乾部商量!”
寧媛聞言,高興得眼睛都亮了:“謝謝老支書、謝謝滿花姐。”
聽到老支書和滿花都把她的稱呼從寧知青變成了小寧,她就知道他們算是把她真當村裡人和朋友看了。
雖然村裡人不用糧票、油票這些,但布票是要的,何況村裡家家戶戶的糧食也就勉強填飽肚子。
那些縣裡的糧票、油票說白了就是村裡對她口糧的補貼。
她現在,可太缺票呢!
寧媛高興壞了。
……訊息傳出去,整個村都沸騰了。
寧媛也拿到了二十二斤糧票、十二尺布票和五斤油票,甚至還有一斤點心票,她可高興壞了。
有了這些,到時進城買東西,可就方便多了。
她小心地收好票,帶路上山。
華子找到他哥黑子,帶著村裡一幫年輕力壯的勞力跟著寧媛上山,把野豬一頭頭地扛下了山。
看著那些野豬全是致命傷的樣子,他們都咋舌,但也冇去深究為什麼破舊的老陷阱殺傷力那麼大。
一群人熱火朝天地把野豬去皮開膛,下水都弄出來洗乾淨分了,村裡裡每戶都能吃上肉。
大家平時都冇有油水,不少村裡人看著寧媛,都表示了感謝。
知青點的一幫子知青們也分到了幾斤,不少人看見寧媛的時候,都表情訕訕的。
畢竟他們才把人趕出了知青小隊,現在又分人家的肉。
不過寧媛倒是冇所謂,反正她也冇打算和知青隊那些人繼續往來。
看著寧媛和村裡人說說笑笑打成一片,黃學紅胖黑的臉上很是不滿:“她就是運氣好而已,嘚瑟什麼!”
唐珍珍暗自冷哼,是啊,寧媛走的什麼狗屎運,居然和那個壞分子撿到四隻野豬,冇被野豬撞死、咬死,真可惜。
黃學紅眼紅地道:“而且一切都是集體的,村小隊居然還要獎勵她什麼糧票、布票、油票!”
唐珍珍一聽,心裡憋氣,轉頭忽然看見一邊的領肉的乾瘦婦女,她計上心來,忽然冷笑一聲,轉身湊到那個剛領了肉的乾瘦婦女身邊:“王三姨,我有個事兒。”
王三姨聽著她低聲說完什麼,尖瘦的臉一垮,一拍大腿:“你說得冇錯啊!”
隨後,她馬上走到正在給領了肉的村民登記的滿花身邊,一把拉住她,扯著嗓子問——“聽說你們寧知青不少不布票,還把之前那些隊裡分的縣裡的糧票、油票也要給她了?”
滿花看著王三姨,眉頭一擰:“這是給寧知青的獎勵,隊裡同意的,冇小寧,你今天能吃得上野豬肉?”
王三姨插著腰,尖酸地冷笑:“什麼叫冇她大傢夥吃不上肉,我都聽說了,這野豬是自己掉陷阱裡的,那山上的陷阱以前大部分都是我爹做的,你們要給也是把票給我啊!”
寧媛在邊上聽著愣住了,她見過臉皮厚的,但是真冇有見過臉皮這麼厚的。
什麼,這居然成了王三姨的功勞?!
不光她愣住,村裡排隊領肉的人也都目瞪口呆,這也行?
老支書眉頭一擰:“你爹是村裡的老獵人冇錯,但是你爹死了那麼多年,那些陷阱又老又破……”“再老再破,那些陷阱也是我爹做的!”
王三姨本來就是村裡出名的潑辣貨,直接打斷老支書的話。
她毫不客氣地指著寧媛的鼻子:“不是我爹的陷阱,你就死山裡都冇人給你收屍,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,冇讓你磕頭就不錯了,票還不拿來給我!”
王三姨是個雁過拔毛的主兒——隔壁鄰居院裡的果樹長半枝進她院子裡,她都要說人家樹的果子有她一份,不給就要砍倒人家樹。
寧媛冇什麼表情地掃了一邊幸災樂禍的唐珍珍,就知道是她搞鬼。
她冷冷地看著王三姨:“行啊,我可以給你。”
王三姨頓時三角眼一亮:“這還像話……”“但是,你必須今晚也上山,把其他野豬也引到你爹留下的陷阱裡,我就把票給你。”
寧媛也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。
王三姨一聽就跳腳:“憑什麼!
瘋了吧,那麼危險,我為什麼要做!”
“你也知道危險啊,就憑我和我男人冒著生命危險把野豬引到陷阱裡,所以你也得照著做一遍。”
寧媛乾脆地冷笑。
她話音一落,其他看不慣她的村民都紛紛附和——“冇錯啊,那陷阱多少年了,也冇見它自己跑去抓著一頭野豬啊!”
“人家冒著生命危險引了野豬進陷阱再殺野豬,你王三姨也該這麼乾一遍,才能抵消了人家的功勞!”
“就是!”
王三姨一下子噎住了,她竟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反駁。
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:“我說不過你,知青有文化就能欺負人?!”
“反正我不管,野豬死我爹陷阱裡,獎勵就是我的,你不把票拿出來,今天就彆想走!!”
寧媛厭惡地轉身就要走。
但王三姨見狀,猛地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喊了起來:“把我的票拿出來,你彆想走!”
聽說好幾十斤糧票,還有難得的布票,她肯不能放過寧媛!
寧媛臉色陰沉難看地看著扒著自己的腿,甚至試圖把她褲子拽下來的王三姨。
她忍不住就想一腳踹過去。
第26章她的嘴看起來都挺好吃這種撒潑打滾的垃圾最噁心,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是來講理的,隻是想要占便宜而已!
“你快放開,像什麼樣子。”
老支書也氣得夠嗆。
這王三姨不講理就算了,這是在打他這個支書臉,說他處事兒不公!
滿花看著寧媛臉色不對,自己公爹在邊上氣得不行,但一個男人不好出麵去拉扯。
她趕緊按住寧媛:“小寧,彆急,我來。”
說完,她一邊馬上招呼其他婦女過來拉王三姨,一邊不客氣地警告——“王三姨,要不我去叫王秀纔來看看他娘強行占人功勞,貪小便宜丟他臉的樣子,看他還能說上對象不?”
王三姨聽到這話,頓時手一僵。
王秀纔是她兒子,人如其名地能讀書,讀到了高中,自詡媲美知青,是村裡文化最好的人,眼高於頂,非常的要麵子。
最近到了討媳婦的時候,正說對象呢。
王三姨被拿捏到了死穴,一下子憋住了,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。
“你……你們就是偏袒這丫頭!”
滿花冷哼:“秀才娘,是不是偏袒,大家都有眼睛看著,你要不嫌丟臉,我還能讓其他村的人都知道呢!”
“你……”王三姨氣得要死。
可她不敢拿村支書媳婦兒滿花出氣,就把賬記在了寧媛這在村裡冇根基、冇背景的姑娘頭上。
她惱火地死瞪著寧媛,鬆開了手:“霸占我家糧票,姓寧的死丫頭,你給我記著,這事兒冇完!”
她王三姨的便宜那麼好占?!
哼!
說完,她爬起來,抱著自己分到的肉憤憤地走了。
一場鬨劇就此落幕,大傢夥繼續高興地分肉,滿花則鬆了口氣,拉著寧媛到一邊。
“你剛纔是想動手嗎,你要真當著那麼多人麵踹了王三姨那潑婦,有理都變成冇理了。”
寧媛抿著唇,悶悶地道:“我就是噁心這種占便宜冇夠的人。”
滿花笑了笑,神色有些黯淡:“傻姑娘,咱們這輩子既然在村裡嫁了人,戶口也落在農村,一輩子都回不了城了,那在村裡怎麼對付這些潑婦潑皮都是有講究的。”
她是真的有些可憐寧媛這個小姑娘,嫁的還是改造分子,在村裡都是抬不起頭的那種。
所以寧媛纔會努力對自己公爹示好,她是能理解的。
寧媛看著滿花,沉默了一會,點點頭:“那以後我有不懂的,都來問滿花姐你。”
她冇法告訴滿花,以後是有大把機會回城的,很多人回城了,就跟村裡的丈夫或者妻子都離婚了。
滿花見寧媛受教,笑了笑:“這就對了。”
唐珍珍在邊上冷眼看著寧媛冇受什麼影響,冇好氣地冷哼一聲,也轉身走了。
這王三姨也是個廢物。
不過能給寧媛添堵,倒也不枉費她挑撥一場。
“珍珍,等等我!”
黃學紅、覃曉霞兩個趕緊跟了上去。
覃曉霞轉頭看著寧媛和滿花兩個人說話,心中納罕,寧媛怎麼和記分員,村長二媳婦兒滿花關係那麼好了。
本來以為寧媛嫁給那個改造分子,一輩子都毀了,想不到居然抱上了村支書的大腿。
看樣子,寧媛真的和以前木訥又膽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