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半晌冇有回過神來。
迎上那雙深邃如墨的眸子,靜謐中,時間好像都停滯了。
“孃親。”聰七撅著屁股從我身邊探出腦袋來。
我這纔回過神來。
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我將聰七抱在懷裡。
這次去北疆,故意避開他帶著大部隊的路線,想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。
哪成想,還是遇見了。
周平瀾冇有回答,看向聰七的眼神裡逐漸醞釀出一場風暴,清亮的嗓音中壓抑著怒火:“他是誰。”
我皺眉將車簾放下,有些不悅:“當然是我的兒子。”
隻要涉及到孩子,我的內心就有一股難以壓製的怒火。
大部隊緩慢地移動著,周平瀾騎著馬跟在我的窗邊,臉色陰沉。
他怎麼一回來,歲安連孩子都這麼大了,孩子還不是他的!
“周施主。”見明師父本就騎著跟在後麵,出聲叫住周平瀾。
周平瀾收斂起眼裡的風暴:“見明師父有何事?”
“聰七是我撿來的孤兒,和李居士很投緣,所以李居士收養了聰七。您不要誤會。”
見明師父並冇有因為周平瀾一身煞氣有任何的神色波動。
周平瀾瞬間就明白自己剛剛誤會了:“謝謝見明師父解惑。”
他們的對話,我聽得一清二楚。
但我並冇有理會。
他誤會就誤會了,我和他之前本就該形同陌路。
遇見了,我不搭理他就行了。
一路向北,路途上的風光由重重青山變成平原曠野。
氣溫也逐漸地降低。
在路過一處亂石堆時,聰七坐在窗戶邊,新奇地看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石碓。
“孃親,你看,那個石頭像蘑菇。”
“那個石頭像小狗。”
聰七指著一個又一個的石頭哇哇大叫,興奮極了。
我在旁邊拉住他的手,以防他不小心掉出馬車。
“孃親,你看那邊好像有人,是像人的石頭,還是像石頭的人?”
聰七前方不遠處,疑惑地問道。
我被他拗口的話逗笑了,定睛看去。
不由大駭,這哪是什麼石頭?
這就是人啊!前方站了密密麻麻地拿著大刀的土匪。
周平瀾也注意到,勒馬護在馬車。
“有人攔路。”
他們逐漸逼近。
我和見明大師出行一共就帶了五十幾個人,而周平瀾加他也隻帶了十個人。
這對上兩百多,還有武器的土匪,我們明顯落下風。
“此樹是我栽,此路是我開,想要從此過,留下買路財!”
領頭的是一個留著絡腮鬍的魁梧大漢。
“我們隻是途經此地,前往北疆探親,請各位壯士讓讓路。”
“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,請哥幾個喝喝茶。”
周平瀾揚聲說道。
我躲在車簾子後,偷偷地觀察著。
亂石林的位置對我們極為不利,周邊還有坡度的山丘。
要是有人潛伏在上麵,將亂石推下來,死傷絕對慘重。
絡腮鬍看了一眼遞過來的錢袋子,咂咂嘴,貪婪的小眼睛提溜地看著周平瀾身後的幾輛馬車。
我心裡一咯噔,他們的胃口不小,怕是看不上這錢袋子裡的錢。
“聰七乖,躲在車裡千萬不要下來,孃親去去就回。”
我扶著車門下馬,周平瀾見我出來,神情緊張。
連忙翻身下馬,前來扶住我。
絡腮鬍見我下車,眼睛都直了。
“各位壯漢,現在天乾,大傢夥也都不容易。”
“我就做主,後麵那輛馬車就留給大家。上麵有些京城裡的值錢玩意兒,大傢夥回頭倒手一賣,能掙不少錢。”
我笑臉吟吟,對上兩百多號人,絲毫不怯場。
絡腮鬍眯起眼,眼裡滿是狐疑:“你一個女娘能做得了主嗎?”
“本宮乃是貴妃娘娘李歲顏!自然是能做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