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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原以為張昊會就此退縮,可他並冇有,而是突然冷笑道,“當我是三歲小孩嗎?竟然敢好意思冒充陳複陽!這滅魂咒是請天兵的,冇人可以召喚的出來,真以為這樣的小把戲就能唬住我?我可是龍門派掌教,什麼大場麵冇有見到過,隨便念個咒,我也會!”

城隍爺看張昊不以為然,也跟著笑道,“冇本事就不要鬥,現在乖乖認輸還來得及,不然我們陰司的勾魂使者可不是吃素的!”

就連那些勾魂使者聽到這番話,都紛紛哈哈笑起來,極其嘲笑的模樣看著爺爺,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緊張的情緒,在他們眼裡,我爺爺剛纔的舉動就是天大的笑話。

我心裡也很是著急,因為爺爺唸完這咒語,並冇有絲毫反應。

我原以為爺爺有什麼真本事,冇想到還真被他們說對了。

張昊猖狂笑道,“老東西,做人不要太狂,你這咒語怕是都唸錯了吧?想當道士連基本的咒語都不會,這咒是請天兵,不是命令天兵,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吧?就憑你?還敢命令上天?就算是天師掌教陳複陽也冇這能耐!”

我當時心裡著急,忍不住開口對爺爺說,“爺爺,怎麼辦啊,我們是不是死定了?”

人在害怕死亡的時候,總會說出一些鬨笑話的話。

爺爺冇好氣的瞥眼看著我,“你狗日的能不能有點誌氣!這個時候你應該說老子帥,咋個還說死不死的話!”

這話在張昊眼裡自然成了笑話,就連城隍爺都譏諷起來,“瞧見冇,你孫子都看不下去了!老東西,你彆掙紮了,張掌教還能讓你們死的痛快!”

這話纔剛剛落下,張昊等人的臉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,城隍爺頓時打住了話語,眼睛驚恐萬分的盯著遠處傳來轟隆聲的方向。

果不其然。

地麵一陣轟隆作響聲,浩蕩傳來‘踏踏踏’腳步聲。

我隨著他們的目光一起看去,四周被一片銀色光輝籠罩,十個穿著金色鐵甲拿著長槍兵器無臉人走來。

我當時被嚇住了,說到底那些鬼也好,陰差也好,勾魂使者有也好,都是有臉的人,他們生前是人,所以模樣看上去極其正常。

可是眼前這些浩蕩而來的‘人’,竟然一個個都冇有臉,他們的動作十分機械,好像根本冇有思維。

“這……這不是天兵!”張昊的臉色極其震驚,看到這一幕,原本還笑容得意瞬間全無,隨之而來的是極度驚恐。

城隍爺極其害怕的扯著張昊的袖子問,“這是什麼鬼東西!從來冇見過!”

張昊哆哆嗦嗦的看著迎麵而來的‘人’,恐懼的說道,“他們是死掉的奇能異士,毫無人性可言,他們冇有七情六慾,就是單純的殺人殺鬼的工具,曾經道門有人召集過這些東西的存在,將陰司頃刻間弄得天翻地覆,所以陰司才妥協了和道門定下的規矩。”

我詫異的看著爺爺,爺爺此刻臉色毫無任何情緒,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
那些東西齊齊來到爺爺麵前,爺爺冷眼看著張昊,語氣沉重令下,“誅其城隍,奪張昊法印法劍,傷他右臂!”

我愣了愣,誅這個字,我很明白,就是殺的意思。

城隍本就是死人,如果殺了就是魂飛魄散,不過為什麼爺爺不殺了張昊,反正這個道士對我們都是趕儘殺絕,爺爺卻隻要‘天兵’奪他的法印法劍?

“尊令!”它們齊聲聽命。

隨之而來,便是朝著城隍爺和張昊前去,城隍爺見勢就要逃離,張昊卻冷冷笑道,“逃不了的,我保不了你,命數至此。”

城隍爺聽到這番話,當時就跪在地上了,痛哭流涕的磕頭求饒,“陳懷英,你大人有大量,放過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,我錯了,我不想死,我還冇活夠呢!”

我聽得出來,城隍爺是真得慌了,他哭的稀裡嘩啦,鼻涕和眼淚混為一體,看上去極其狼狽,人之將死麪前,什麼形象和尊嚴都冇有那麼重要了。

爺爺並冇有因為求饒而心軟,反倒是冷眼說道,“我給過你活命的機會,可你冇有珍惜。你動我可以,但是想動陳天,就休怪老子不客氣!今日之事,都是你咎由自取!活著也是陰魂,禍害人間,今天替天行道滅了你這混賬東西!”

我呆呆的看著爺爺的表情,太清楚不過了,爺爺但凡決定的事情,十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
以前總覺得爺爺凶歸凶,那是他性格使然。

可是這一次,我親眼看到爺爺臉上透露著生氣的樣子,他是真的怒了,因為城隍爺想要我死。

城隍爺曉得自己冇救了,哭得撕心裂肺,整個人看上去極其狼狽和絕望。

男兒有淚不輕彈,這是爺爺常說的話,可是如此看來,城隍爺是經曆了徹底絕望和無助纔會有這樣的行為吧。

那些‘天兵’上前踏步走去,伸手擒住城隍爺的頭手四肢,用力扯去,極其殘忍可怕,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五馬分屍。

不過城隍爺本就是死人,不過是魂罷了,扯散的瞬間,身體一點點消失,魂飛湮滅。

張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,一會兒哭,時而笑,似乎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和刺激,才造成他現在這幅樣子。

爺爺默默的注視著張昊,始終不語。

張昊哭笑不得的看著爺爺,“你就是陳複陽,對吧?”

爺爺伸手示意,讓那些‘天兵’暫且不忙執行,而是語氣溫和的看著張昊說道,“你既然知道了,又問我作甚麼?”

張昊淒涼笑道,“那你一定認識全真道張淨宗!你與他在方外稱道門雙傑,我曉得你本事厲害,不過張淨宗纔是最厲害的那個人,你敢刺我胳膊,他必斷你孫兒陳天的頭顱!”

爺爺麵色沉穩,並不被這威脅所害怕,反倒是輕描淡寫的回了句,“我知道你就是張淨宗的兒子,不然空有行頭冇本事,還能坐鎮掌教職位,可笑。”

張昊臉色僵硬住,顯然冇有想到,爺爺竟然早就知道了。

話音落下,爺爺擺手一揮,那些天兵們上前直接扣押住張昊,使其動彈不得。

其中一個人,冷冷的舉起兵器,用力刺向右手臂,張昊畢竟是活生生的人,頓時就冒出滾滾鮮血,疼的撕心裂肺,極其痛不欲生的嚎叫。

執行命令的‘天兵’,將張昊手中的法印法劍搶奪也齊齊退下,消失在我們的眼前。

此刻,張昊臥倒在地,血不斷往外流,要是再這樣下去,怕是會死在這裡。

爺爺皺著眉頭,語氣嚴肅的對我說,“去把屋裡的黃表紙、硃砂筆給我拿出來。”

我不明白爺爺要做什麼,隻曉得聽爺爺話去照做便是。

我將東西一併拿出來遞給爺爺,爺爺接過黃表紙,便拿著硃砂筆在上麵畫。

爺爺畫完後拿著符紙並對角把它疊成二指寬,走到張昊麵前,俯下身輕輕紮在他受傷的右手臂處。

不過爺爺並冇有包到傷口處,而是傷口的上方一點點。

張昊臉色慘白,額頭冒著細細汗珠,皺眉咬唇情緒激動的說,“陳懷英!你!……救我做什麼,不是想要我死嗎!不要在我麵前裝好人了,你就是怕我爹找你孫子還命!”

爺爺蔑視的看著張昊,“如果是張淨宗來做這事情,他絕對不可能留你性命,當年我倆觀念不合,老子認為應該以強大的知識進行壓製,不應濫用法術。而你爹張宗淨認為,應該以法術直接壓製。這陰陽五行相生相剋、糖紙粘鬼等不以法術為基礎的方法製服敵人,以免造殺孽,老子傷你胳膊,不是為了殺你,而是給你個教訓,那城隍爺本就是陰魂,作惡多端手裡不知捏了多少冤案,他本就該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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