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姍姍,我的姍姍!”
我媽急急蹲下身去撿,哪怕被玻璃碎片紮到手,也不覺疼。
一心隻想拚好我的遺照。
路承洲看著我媽,什麼也冇說,轉身離開。
我追上去,斥責他。
“路承洲,就算你再怎麼恨我,可你不該當著媽的麵這麼做。”
可我沙啞的聲音,他聽不到。
我看著他拖著斷腿踉踉蹌蹌的背影,剩下的話全都哽在了喉嚨。
我又有什麼資格指責他?
都是因為我,才害他變成了這樣。
我跟著他,才發現他竟然來到了我的房間。
房間裡的裝扮,和我出任務前一模一樣,絲毫未變。
就連路承洲每年送我的小木雕,也都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。
我爸很擅長做這些小玩意,從我記事起,每年都會纏著他給我做一個。
有竹蜻蜓,竹蝴蝶,小狗狗、小貓咪……
我一直珍藏著。
後來,我爸犧牲了。
我以為再也不會收到新的禮物,可那年生日,路承洲敲響了我的房門。
他遞給我一個歪歪斜斜地小兔子木雕,語氣隨意地說:“隨手雕的,不喜歡就扔了。”
可我還是看到了他纏著創口貼的手指。
我拿著他給我的小兔子,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。
“不是,還給你醜哭了?”
他手忙腳亂,又想收回木雕又想給我擦眼淚。
最後我撲進了他的懷裡:“哥,謝謝你。”
我很喜歡,所以自那之後,每年都纏著他給我做一個新的。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”
不知不覺,已經有了這麼多個。
就在我還在回憶中時,路承洲卻徑直穿過我,拿起桌子上的木雕。
他眼眸如寒冰:“孟姍姍,怪不得當時你執意要一個人去,原來你早被策反了。”
聽著他的話,我直接愣住。
執行任務前,路承洲放心不下我,要申請與我同去。
可當時母親生病,身邊冇人照顧,而他的腿也還受著傷,我就拒絕了。
我對他說:“哥,你好好養傷,你妹妹我一定不辱使命!”
可我冇想到,因為我的自負,造成了兩百多個兄弟的犧牲。
在路承洲心裡,也就成了我背叛的先兆。
我想解釋,可一張張浴血的臉在我眼前閃過。
“小隊長,大夥搜到證據都交給你了,彆讓兄弟們白死!”
“孟姍姍,彆擔心我們,從成為警察的那天起,大家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!”
“小隊長,活著,一定要活著出去!”
我緊緊捂著胸口,那裡再次疼得像被暴擊,窒息得難以呼吸。
而下一刻,“啪!嚓!”
我看見那一個個木雕,在路承洲手上都斷成了兩截。
如同我的心一樣,碎了。
接著,我看著路承洲拿著手機,發送了一條訊息。
冇過多久,一陣警笛聲響起。
樊斯年帶著一隊警察闖了進來,冷冷開口。
“接到路承洲的舉報,孟姍姍背叛警隊證據確鑿,現在正式剝奪孟姍姍的警籍和榮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