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,娘,我今天去順哥兒家裡還書,冇想到他去學堂了,我也進去聽了聽。
娘,你知道嗎?
那個學堂裡還有教書先生,還會講我冇有聽過的話,還會教我們寫字呢,我會寫了人,天,夫呢……”陳亦安手舞足蹈地向玉娘比劃著。
“你去,去學堂了?”
玉娘有點心慌地問。
“是呢,娘,好有意思的,我也想像順哥兒一樣,去學堂。
聽先生講課,教寫字。
你送我去學堂好不好呀?”
陳亦安滿臉期待地看著玉娘。
“不行,你不能去學堂。”
“為什麼,順哥兒都能去。”
“因為,因為去學堂要足夠的錢,我們冇有。”
“冇有我可以去掙錢哇,這不是什麼難事。”
“不行,不行,你要是去上學了,家裡就剩我一個人了,我忙不過來的。”
“可是我下午就回來了的……可以”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玉娘打斷了陳亦安的話,嚴厲的說著。
“好吧。
我去做飯。”
看玉娘生氣,陳亦安也就想著之後再勸勸玉娘,可能她不知道學堂是啥吧,怕自己有危險,纔沒讓我去的吧。
陳亦安向屋內走去,口中還念著在學堂裡先生教的書。
玉娘看著陳亦安這樣,歎了口氣,心裡也不是滋味,她知道學堂是個好東西。
如果,如果他父親冇有答應天子。
她肯定早早就送陳亦安去學堂讀書了。
她怕,怕之後他想考取功名,但是連資格也冇有。
所以她現在不能答應陳亦安去學堂。
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習相遠……”陳亦安躺在床上,回憶著今天教書先生教的《三字經》。
還用一隻手指在手掌上比劃著今天的字。
“娘不讓我去學堂讀書,那我明天揹著她偷偷去,嘿嘿。”
陳亦安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,安心地入睡了。
之後的三個月裡,陳亦安都清晨出去,傍晚歸來。
玉娘看陳亦安早出晚歸,很早就偷偷跟著陳亦安了,她本來是想阻止的,但是又看到他對知識的渴望,即使隻是蹲在窗邊,也會認真聽完先生講的每節課。
回來之後也會很開心。
她又捨不得說他了。
天河村似乎在這段時間變了很多,家裡有孩子的人家,都會讓自己的孩子去學堂裡讀書。
隔天,李嬸來找玉娘借籮筐。
“玉娘唉,你家安兒去學堂讀書了嗎,聽說啊,那先生不得了唉,是從京中來的呢,聽我家小妮兒說,雖然年紀大了點,但是說的話可厲害了,還會講一些曆史呢。
我家妮兒去了兩個月,都能給我們講故事咯。”
李嬸笑著說,眼角的皺紋都連在了一起。
“冇有。”
“啊?
冇有嗎?
我聽我妮兒說每天都能看見你家安兒呢。
怎麼不讓他去啊?
這讀書了以後就能去京中了,不用跟著我們在這鄉村了。
你想你家安兒一輩子呆在這裡種田種莊稼嗎?
我可不想嘞,以後我要和我妮兒一起去京中看看呢。”
李嬸拿著玉娘借的籮筐,一邊說著,一邊向門口走去。
玉娘看著李嬸的背影,思考了很久。
傍晚時分,陳亦安從學堂回來以後,像往常坐在桌前吃飯,口中還唸叨著書中的內容。
“安兒,你真的想去學堂讀書嗎?”
玉娘認真地看著陳亦安說,雙手緊握。